果子
看了EVA等于没看。学哲学的老友大赞其所谓绝对存在主义,满头雾水的看看自己脚下的简易计重器--暑假后又重了六斤,这才脸开始微微发红,好象自己装饭的用途大过一切--我是拿他当地球保卫战来看的。
真嗣的绿色书包一出场,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便没完没了的潮湿起来。这个削瞍的小孩,线条一笔连下去,在颧骨、肩膀、膝盖硬硬小角度的棱角,一种脆弱而单薄的坚持,才第一眼,便寂寞到了人心里去。
真嗣的出场,老会有一些绿色陪着。有些稚嫩和晦涩在那里面悄悄的滋生和隐藏着。
他的书包,摇摆的车厢,和玲木露宿的稻田,绿色,绿色,绿色……
绿色的小孩。
是一种暗淡而又饱满的绿色,饱满的恰倒好处,刚好铺不出来,很安全的被收揽住。但还是不要去触摸。忍不住轻轻的一碰,手指上已经留下了颜色,而那个小小的决口里,没有任何东西流出来,只有一些湿润的疼痛从最底里漫漫的升上来--我们感觉不到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整部的EVA里,只有真嗣会叹气,无奈的叹气。傻小孩,不争的,再大的委屈和挫折都被一声叹息推到表面以外去。见了父亲也是,那个他曾经逃离,也一直在逃离的人。
对真嗣,印象最深的一场戏,是他由于驾驶初号机的失败和内心巨大的惶惑,出走第三东京。由于这个出走,真嗣要被带回原来的地方。他带着一贯而特有的顺从慢慢的跟着带他的人走。可是在一瞬间,他转过身冲回来,好疾好疾的冲回来,重重的撞在拦住他的警卫的手臂上--那一瞬间--那重重的一砸--眼泪,晶莹的眼泪,仅仅是薄薄的三两片眼泪--极安静的被砸了出来,安静的飘出了他的体外。
那一刻,我听不到了自己呼吸的声音,一种虚脱的释放,充斥了我的全身。
阿丽的眼睛是红的,红宝石的那种,透明的红。
看到后的第一联想,竟然是"离人眼中血"。有微寒的风吹过来。
"她的心中是真空的吧!"我一直这样想着。她住的那幢破旧旷大的公寓外,远远的"哐当哐当"的敲击声传过来,好大的回声响着。那每一下都好象是空的,不知道敲在什幺地方。还有空空的水管里"嗡嗡"的风响--阿丽的心,是真空的吧!
还记得阿丽和明日香在电梯里那段长到误以为机器卡碟的沉默。认定明日香要忍不住暴出来的,谁知竟然是阿丽,打破了属于她的沉默。
--"不把心打开的话,是没办法驾驶EVA的吧!"
那么你呢,丽,你的心呢?
也许是连自己伸手去也摸不到什么吧,被自己反复自问一直到怕得发抖的时候,也只是把眼泪滴在碇元渡的碎眼镜上,为了一张自己也看不到的真嗣母亲的脸。
如果,那电梯里没有明日香在;如果,那电梯一直无止境的下去的话,阿丽,也会跟着一直下去吧?连地点也不会问一声,头也不抬一下的一直下去吧?眼不眼镜的也无所谓了吧!
是一个离人啊,远远的离开着自己,空空的距离里,都不敢看--不是,不是,这灵魂不是我的!
直到渚熏的出现。
初见渚熏,心里莫名其妙的"咯噔"一下。
很象啊,他和阿丽。他们的眼睛。
是过了很久以后才明白过来的,他们之间的联系。
那站在高处看着初号机手里握着的渚熏的阿丽,看到的,原来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换了我是她,定会在渚熏最后一刻那犹如天使的笑容里(对不起,本身就是天使),放任一切的象个找到归依的孤儿一样放声恸哭,一直哭到自己力竭,哭到麻木,哭到忘掉碇元渡,忘掉使徒,忘掉真嗣,那时,便死好了。
反正那个什幺什幺插头也已经被毁掉了,出不来第三个我了。
"嘭!!!"
我的老友用他装鞋的盒子下狠劲的敲我的头。"你疯掉啦!自言自语说了一大通胡话,叫你都听不到!"
我这才发现我是站在一条很安静的马路上,阳光把天地照得明晃晃的,有一丝眩晕。
突然的,路边的电线杆上的电线大概是被风吹到,在一片寂静里发出了一"嗡嗡"的声音。我朝着那方向看去,在远处另一条马路上,站着一个穿白色和绿色学生裙的女孩,静静的站着。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再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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