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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罗德斯岛战记》第五卷 王者们的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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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盡是寬廣的田園地带。然而由于这附近是瓦利斯以及马莫势力的交界处,因此農田早已荒廢,只长满了生命力比較强的雜草。
  这种狀況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了。
  帕恩骑马走在有几十人的佣兵隊前面朝东方前进。前面不远处整齊进军的行列是神圣骑士团的先发部隊,从远方看来都感觉到非常地勇猛剽悍。
  埃特所率领的主力预定几天后就会趕上,不过帕恩希望能在他抵達之后才结束掉战争,不然即使获得了胜利也无法提升埃特的名声。可是这样将使他遭遇到危险,如果要帕恩在埃特的名声跟生命中做选擇,他一定会毫不遲疑地选擇后者的。
  帕恩知道目前神圣骑士团的編制之后受到了很大的衝击。成员几乎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像是五年前的自己一样。他们在衝勁上可以打包票,也接受了相当的剑技訓练,只要累积了实战经驗的话,一定会成为優秀的骑士的。
  然而对战士来说,最重要的是要能保护自己的生命,而这方面的技术必须在实战中才能学得。圣骑士们总是将正面作战视为真正的正义而毫不退縮,所以才导致在上次的大战中几乎所有的骑士们都战死沙场。
  帕恩一想到这场战争的统果就有点痛心。
  不过自己率领的佣兵隊倒是聚集了不少好手。虽然瓦利斯不注重佣兵隊使得人数不多,但是所有人的战历都讓帕恩十分的满足。
  令人高兴的是佣兵们都听过帕恩的传说。一听到“屠龙勇者”这个名字,他们马上就接纳帕恩成为佣兵隊长。而他们所有人当然都要求能跟他过几招,事后也很能认同帕恩所拥有的剑技修養。
  也因此帕恩大概了解了佣兵们的能耐。里面没有像马许的怪力男或是像佛斯一样敏捷的人,也没有希莉丝那样拥有多样化技巧或是欧鲁森那样不知疲勞的人,但是能力上比起一般的骑士却都綽綽有餘。
  在这一个月的期间,帕恩一边跟史列因讨论,一边儘可能地锻鍊他们成为更为優秀的战斗部隊。帕恩指导他们骑马时的战法、使用长距离武器的方法,并模擬各种可能的情況进行作战訓练。
  也因此不大会骑马作战的、或是不大会使用暗器的人,如今都拥有了相当的身手,这两个技术在草原战时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埃特命令帕恩率领的佣兵隊进行游击作战,也就是要怎么行动都可以。
  这也是一般瓦利斯使用佣兵的方式。瓦利斯总是以圣骑士的精銳进行最后決战,佣兵隊只是作为補助用的战力罢了。
  一些年轻的骑士隊长还是认为佣兵只是些游手好閒的人。虽然这一点不能否认,但是他们却忽略了这些人也是拥有高度作战能力的战士们。
  哎雷姆军之所以强,除了他们勇猛的沙漠之鷹骑士团之外,拥有大量的佣兵部隊,并能跟正規军同样运用也是重点之一。由于卡修本身即是佣兵出身的,因此更能够把握住佣兵隊所拥有的一些特性。
  只要瓦利斯仍然是神圣王国,战斗的方式应该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不过帕恩知道如果是骑士团与骑士团之间的正面作战,神圣骑士团无疑是罗德斯岛上最强的骑士团。
  因为他们不知累积了多少关于这方面的訓练。
  神圣骑士团的先发部隊大约三百骑,轻裝备的步兵则有五百人左右。他们裝备了长弓及小剑,負责在骑士团突击之前以弓箭掩护。
  只要不成为混战,他们的機动能力是不容忽视的。
  “史列因,你觉得呢?”
  帕恩问着左边以僵硬动作操作马匹的史列因。
  “光是看现在这个样子,我当然不知道要怎么说啊?”
  看来史列因还是必须集中所有的精神来操縱韁繩。他有跟佣兵部隊的成员一起接受骑马的訓练,因此至少可以稳稳地坐在马上,不过要他策马狂奔仍是不可能的。
  帕恩搔搔头陷入沈思,他不知道要用什么句子来表達。
  “这次的战斗啊,老实说,瓦利斯能贏吗?”
  “再说吧,毕竟战争胜败是要靠运气的。你可以肯定能力上我们一定佔上风,问题在于会不会跟英雄战争的时候一样变成混战的局面。只要一成为混战,那人数就成为了关鍵,毕竟红肤鬼或狗头鬼的大军是非常可怕的。”
  駐守在亚当的马莫军隊大约是两百名骑士跟五百名士兵。然而没有被編入指揮系统的红肤鬼等妖魔数量却完全无法估计,或许会有一两千也说不定。
  另外以怪力自豪的食人鬼以及狡猾的魔法战士黑妖精当然是更为可怕的存在,不过传聞他们的人数似乎没有很多。
  帕恩也只能祈祷传聞是真的了。
  “蒂德莉特不能把其他的妖精同伴找来吗?”
  玛鲁也骑着小马跟在旁边。他以短弓及小剑为武器,身上则穿了比較厚的皮铠。
  “我的同伴是不会干涉人类之间的争執的。”
  “那就不要攻击人类,至少帮忙解決掉黑妖精嘛?”
  如果自己的森林被袭击的话,妖精族当然会拿起武器作战,不过他们并不是个会离开森林战斗的种族。何況蒂德莉特也不知道除了不归之森之外,其他的妖精们都住在哪些地方。
  她属于高等妖精族,是妖精族群中的上位种族,不过并不会因此使得其他妖精都会听从壀¹的命令。
  “那你为什么不把你大陆那边的同伴找来呢?”
  玛鲁乾笑两声之后说了声还是算了。
  “只要心懷又扳,胜利绝对是属于我们的。失去了又扳就等于等待败北的来临。”
  后方的战神司祭霍普如此说着。
  “你老是讲些千篇一律的东西耶。”
  玛鲁故意以嚴肅的表情开霍普的玩笑。
  “如果老是说些矛盾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没有人相信自己的。”
  霍普的表情一点也没变。
  (正是如此。)帕恩心中如此想着。这才是真正的信仰。
  “我们当然不会失去又扳,对圣骑士来说尤其如此。不过如果过度勇敢而不知后退的话就是个问题了。如果导致部隊全灭的话,那我们只要輸一次就再也无法重新振作了。”
  “这点我们就没问题囉。”身后一个佣兵如此说着并笑了出来。
  “不知道何时该跑的人是幹不成佣兵的。”
  这句话使得所有的佣兵都笑了出来。
  “一点也没错。”
  当年帕恩的作战理念也是跟圣骑士们一样,但是由于跟佣兵并肩作战久了,也自然习慣他们这样的战法了。
  “总之我们只要在战场上擾亂敵人就行了,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打倒敵方将军或隊长級的人物。”
  “隊长您真是貪心啊!”佣兵们又笑了出来。
  “帕恩!”
  此时蒂德莉特突然緊张地叫着。
  “蒂朵,怎么了?!”
  蒂德莉特手指前方。仔細一看,先发部隊已经开始向两翼展开了。
  “看来敵人来了。”
  史列因无意識地以手确认贤者之杖还在马鞍旁边。
  “史列因,这里交给我们,你不需要勉强跟我们一起进入战场。”
  帕恩命令玛鲁以及另一个佣兵負责保护史列因,自己则韁繩一拍以全速向前衝去。
  佣兵们也发出了雄壮的吼声各自策马向前。前面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朝斜上方射箭了,而骑士们则是以盾牌保护头部不被亂箭射中。
  帕恩避开了街道走进荒廢的農田中,并且骑马向右边绕了一大圈。
  游击隊用来正面作战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他打算进攻敵人的侧面及背面。
  不久帕恩等人也追上了敵军。敵人以红肤鬼等妖魔带头,逐漸拉近了与瓦利斯军之间的距离,目前正以长弓或弩弓进行着弓箭战。
  在距离縮短到差不多的时候,骑士们总算展开了突击。他们低下了头,手持骑士槍筆直朝敵陣进攻,这就是圣骑士的作战方式。
  “等到圣骑士的突击结束之后我们就行动!”
  帕恩大声命令着旗下的佣兵们。
  “霍普,請战神为我们祝福!”
  霍普行了个礼,开始詠唱咒文“战之歌”。
  听到这魔法歌声的人将会亢奮自己的精神,并且拥有了绝对必胜的自信,佣兵们也因为战神魔法的效果而发出了歡呼。
  “这样会上癮的耶。”其中也有人如此说着。
  “圣骑士的突击的确很有魄力。”
  帕恩有点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从远方看也知道第一波的进攻成功了。如今敵方的右翼陷入了大混亂,红肤鬼及狗头鬼因为骑士们的突进而陷入恐慌,也打亂了后方暗黑骑士团精銳们的陣形。
  “好,我们也上吧!我们从旁边切入战线,就算不跟他们打也没关係,只要引誘敵人陷入混亂就行了!”
  帕恩下了號令,并且缓缓抽出了剑。
  “突击!”
  帕恩揮下了剑全速向前。
  数十人組成的佣兵隊揚起塵沙向前,眼前是由于圣骑士突击而亂了陣型的敵军右翼,如今他们正积极地重組隊形準备进行反击。
  (这是个大好機会!)帕恩心中如此想着。
  趁他们重組隊形时再度打亂他们的话,右翼部隊就必须花好一段时间才能够完全恢复战斗能力了。
  帕恩衝进了敵军的正中心,并且筆直地朝前方策马猛衝B瓿人的士兵们也连忙四处逃竄。他并没有特意揮剑或衝撞敵人,只是不斷吼叫着穿越敵陣。
  帕恩微微朝旁边一看,蒂德莉特总是跟隨在他的身边。她甚至连剑都没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向前衝,这的确是聰明的作法。
  正準备抵擋正面攻势的敵军,因为这突来的奇袭而陷入更大的混亂。比較没有膽的红肤鬼开始逃跑,愚蠢的食人鬼也不分敵我胡亂揮舞着手中的大剑或是鐮刀。
  帕恩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突破敵陣,只知道一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敵人了。帕恩停下腳步掉头过来,往后面一看,剛剛穿越右翼的圣骑士隊,如今已经朝着敵军左翼进行第二次的突击了。
  将弓背在肩上的徒步士兵们则朝着混亂的右翼进攻。这是个正确的判斷,因为只要下箸了右翼,就等于将敵军的战力削弱了一半。
  “好啊!”
  帕恩不经意地握緊了拳头,并且开始确认同伴的狀況。
  “三个被幹掉了!”
  隊里有人如此说着,看来毕竟无法全身而退,帕恩也只能暗暗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好,等到圣骑士突破左翼之后我们再幹一场,这场仗一定会贏的!”
  然而在下一瞬间帕恩的预测却完全被推翻了,因为朝左翼突击的圣骑士隊突然降低了速度。
  “发生什么事了?!”
  帕恩睁大了眼想看清狀況,然而由于距离太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去看看!”
  帕恩如此对大家说着,并慎重地策马前进。
  走进之后,帕恩才知道圣骑士隊陷入混亂的原因,并且为此感到愕然。
  他看见圣骑士隊中有黑妖精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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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黑妖精的数量不到十人,然而他们攻击之后便消失了身影,然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繼续攻击。
  圣骑士们陷入了极度的混亂,拼命要打倒这恐怖的妖魔。
  “怎么这么傻!如果无视黑妖精繼续突击的话,我们就一定可以胜利的……”
  帕恩咬着牙如此说着。
  往主战场的方向一看,失去圣骑士支援而被孤立的步兵们早已经陷入了劣势。
  帕恩握着剑的右手往马鞍上重重一敲。
  “我们去掩护圣骑士隊,把黑妖精引到我们这边!”
  “你瘋了吗?!”有人如此叫着。
  “我很正常!我们习慣于跟魔法使作战不是吗?听好,千万不要停下腳步,要頻繁更換自己的所在地,不要被黑妖精偷袭了。黑妖精在攻击的时候一定要现身,所以我们躲过第一击之后就可以反击,这是目前唯一能打贏黑妖精的方法!”
  “……可是……”
  帕恩的指示已经传给每个隊员了。
  等到大家都接到了命令,帕恩便下令开始突击,并且为了避免被混亂的圣骑士认错而连呼瓦利斯的名字。
  帕恩等人忽左忽右地来到了圣骑士隊的旁边。
  “帕恩!”
  一个年轻骑士认出了帕恩而叫了出来。这个骑士左手所持的盾牌上刻有象征骑士隊长的徽章。
  帕恩来到了这位年轻骑士隊长的身边。
  “繼续突击!黑妖精们就交给我们来!”
  帕恩为了不被战场的声音蓋过而大声吼着。
  “将军被杀了!”
  “人都死了还管他幹什么?!步兵隊陷入苦战了,再不去帮他们的话会全灭的!”
  “知、知道了!”
  骑士猛拉手中的韁繩改变方向,并且穿梭在同伴们之间大声叫着。
  “繼续突击!不要再顧慮黑妖精了!把这里交给屠龙勇者帕恩,我们繼续突击拿下敵将的首級,为我们的将军报仇!”
  骑士们听了这番话之后总算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并再度展开了突击。
  圣骑士们就像是退潮般离开之后,现场只剩下了帕恩跟佣兵隊的成员。
  蒂德莉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帕恩的心臟一瞬间差点就停了,不过他马上就想起来,她应该是也使用了“隱身”的咒文。
  佣兵们忠实地遵守着帕恩的命令,隨时更換自己的所在地,不斷警戒着身边的狀況。
  黑妖精的速度非常快,不过決不可能比马还快。帕恩也是不斷地跑来跑去,偶尔突然来个緊急煞車,并且朝四周柯踋着剑。
  从別人的眼里看来这十分愚蠢,然而要打倒隱身的黑妖精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佣兵们也很嚴肅地模仿着帕恩,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效果。
  因为黑妖精再也没有现身了。
  在帕恩认为他们都逃走了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身边有东西晃过。
  帕恩揮出剑觀察那个方向,一声尖叫从那边传了过来。
  “蒂朵!”
  帕恩突然感到全身无力,差点就整个趴在马上了。
  “妳別嚇我嘛!”
  “被嚇到的是我吧!”
  蒂德莉特发出了抗議,脸预也气得鼓了起来。
  “看来黑妖精已经逃走了。”她恢复正经如此说着。
  她所穿的草绿衣服好几处被劃了开来,看来在帕恩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跟黑妖精们打了一场。幸好她并没有受伤,因为黑妖精手中的剑都塗有猛毒。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喔!”
  帕恩脸色苍白地说着。之后他回头朝主战场看去,那儿已经陷入混战了B瓿我方混成了一团不斷揮着剑。
  一个佣兵走到了帕恩的身边。
  “要加入吗?”
  “算了。我可不想因为加入那场混战失去重要的同伴……”
  这是最坏的统果。只因为十个黑妖精,使得胜券在握的战争变成了无意义的消耗战。
  帕恩看着倒在附近的圣骑士屍体,算算至少有二十人犧牲,其中还包括先发部隊的将军。
  帕恩不禁冒出了冷汗,因为下个战场上的屍体中可能会有埃特,黑妖精绝对会把埃特当成最大的目標的。
  “一定要想想办法……”
  帕恩几乎要把下唇咬出了血来。只要黑妖精一天不除,瓦利斯的胜利便岌岌可危。如果埃特在这场战争中喪生的话,瓦利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定要避免这样的统果。
  “撤退吧,我们去跟史列因会合。”
  帕恩下了这个命令,并且就像是追逐夕阳般策马西行。隨着太阳逐漸沈没,主战场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两边的军隊都开始离开了战场。

  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的那一头了。
  帕恩等人平安回到紮營的地方,途中也跟史列因等人会合。
  关于这点,帕恩被玛鲁唸了好一陣子。
  “怎么拖这么久都没回来呢?”玛鲁圆圆的脸上盡是不满。
  “你都不知道我偠?来多倒霉呢,还碰到了一群逃跑过来的狗头鬼耶。人家有十五个,我们竟然只有三个人!”
  “只是狗头鬼不是很好吗?”蒂德莉特半开玩笑地说着。
  “我们可是要对付黑妖精耶!”
  “黑妖精是吗……”史列因双手抱胸开始沈思。
  “我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才行。”
  帕恩点了点头。
  “毕竟圣骑士还是不习慣实战,光是那样就会自亂了陣腳。”
  “还好今天不是決战,要決战还是要等到埃特率领的主力部隊抵達,只不过我还是在意先发部隊的被害程度。”
  “这实在是太说张了!”
  帕恩丟下了这句话。变成混战的话两军的被害程度会擴大,而变成消耗战的话,对拿妖魔来湊人数的马莫军是绝对有利的。
  “没有办法解決掉黑妖精吗?再这么下去的话埃特很危险的。”
  “方法也不是没有啦……”
  帕恩听到这句话之后,隨即以满懷期待的眼神看着史列因。
  “不用介意儘管说,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謂!”
  “……真的吗?这可不是你喜歡的方式喔,而且更不是瓦利斯圣骑士们喜歡的方式。”
  “是要用计来騙敵人吧?那就是我喜歡的方式了!”
  玛鲁插嘴如此说着,史列因也点点头肯定玛羰?想法。
  “要用騙的啊……我的确不大喜歡,不过已经没选擇了,我就睁隻眼闭隻眼吧。反正黑妖精也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好东西。”
  “那当然囉!”一旁的蒂德莉特有点疲憊地说着。
  “那我就先说明一下吧,不过失败的话我不負责喔……”
  史列因如此做了个前提之后开始敘述他的计画。帕恩等人以史列因为中心围成了一圈,一边听他说一边頻頻点头。

  当天半夜瓦利斯的營地发生了两件事情。其一是一个敵方的俘虜被某人放走,其二是有人从安置遗体的地方偷走了一些圣骑士们的遗物。
  这可能是夜视力好的妖魔所幹的。虽然这是守衛的疏忽,不过因为没有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当事人只是被罵了一頓,頂多被多打了几拳,并没有人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早上,帕恩率领的佣兵隊以前往偵查的名义离开了營区。他们原本朝东方的亚当前进,然而在看不到營区之后便換了个方向,筆直地往西方前进。
  在瓦利斯军中,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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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阿修拉姆特地走到了城鎮西门迎接回来的吉亚德。这当然不是为了讨好这个将军,只是想要早点知道战斗的统果而已。
  看来吉亚德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这一次算是失策了。不过敵人的被害程度也很嚴重,神圣骑士团的将军也被我们打倒了。”
  阿修拉姆觉得这样的统果还算不错。
  “不过除了这个之外……”
  阿修拉姆一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便无视于吉亚德的存在打算掉头就走,但是他却又被叫了回来。
  “有什么事?”
  “我得到了个有趣的情报喔。”
  虽然阿修拉姆根本没兴趣要听,不过吉亚德自顧自的开始说着。
  “一个被敵人俘虏的士兵逃了出来,并且带回了一个情报。听说埃特他只带了少数的护衛,要离开本隊先来到前线。”
  (实在是太不謹慎了。)阿修拉姆如此想着。
  他有听过埃特这个人的传聞,传聞中这个人有好有坏,不过依據这些线索来判斷的话,他应该是一个慎重型的人物才对。
  “我已经派黑妖精暗杀部隊留在那边了,他们一定可以拿下埃特的首級!”
  黑妖精一定很樂意接下这件工作。那时敵方的将军一定也是他们解決掉的。
  “等到敵人的主力抵達之后就一口气把他们下箸掉。没有国王的骑士团可说是再脆弱也不过了。”
  之后吉亚德便命令阿修拉姆參加下一次的战斗,而阿修拉姆也只是没有力气地点了点头。反正他没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何況他也已经不把死当成一回事了。
  之后阿修拉姆就像是连一秒鐘都不想繼续待在这儿似地迅速地离开了。
  回到房间之后他看到古洛達正在房里等他。
  阿修拉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把自己救出来。在寻找支配之權杖的旅途中,他跟这个魔术师之间是有產生了相当程度的信賴关係,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不惜背叛巴古纳德而帮助自己呢?
  就因为他的背叛,使得他被巴古纳德下了魔法之诅咒,如今根本无法再度使用魔法。然而古洛達对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怎么介意。
  真是个不可思議的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
  阿修拉姆提出了疑问。
  迸洛達歪了歪头。
  “这有很多原因。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你对马莫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存在。如今的马莫是以有实力的人組織评議会来统治,可是却因此使得各势力相互抗衡,没有人敢做出更进一步的行动。这对马莫来说并不是件好事,马莫应该还是要有人繼承贝鲁特来统治。我原本对巴古纳德大人抱着很大的期待,毕竟由魔术师来当皇帝对我来说是很有魅力的一件事情,然而巴古纳德大人却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我可不知道你们这些魔术师腦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巴古纳德大人在想什么。”古洛達停了一下繼续说着。
  “不过我却知道他命令我去做的事情代表着什么意义。这道命令是在寻找支配之權杖时,他另外派给我的一个任务。”
  迸洛達被命令与阿修拉姆同行,并伺機奪取太守秘宝之一。他要的并不是阿修拉姆想得到的“支配之權杖”,而是被称为“魂之水晶球”的一个秘宝。
  这个秘宝拥有召回死去人类灵魂的魔力。在生命方面的研究,连古代王国的偉大魔法师们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关于治疗的魔法也都是司祭或是優秀的精灵使才能使用的秘术。但是“魂之水晶球”以及“生命之杖”却存有非常高度的“蘇生”与“回复”的生命能量,也因为这样的魔力,这两件魔法物品才成为了太守之秘宝。
  “巴古纳德在研究太守之秘宝的时候,对这件事情抱着高度的疑问。”
  迸洛達就像是在冥想般闭上了眼睛。
  巴古纳德暗中不斷进行着关于这两样秘宝的研究,甚至为此亲自前往沉默在露诺亚那湖的古代王国都市遗跡。最后这位偉大的魔法师得到了一个统论。
  他的统论是“魂之水晶球”以及“生命之杖”并不是古代王国的魔法师所製作的,这两件物品应该都是“祭器”。製作“祭器”这种魔法物品的并不是魔法师,而是侍奉神的司祭们。製作祭器的仪式都十分的艱难,大概都必须犧牲许多優秀司祭的生命作为代价,也因此在罗德斯岛上应该已经没有这一类的物品才对。
  然而太守之秘宝中却有两樚知该是祭器。而且既然是祭器的话,其力量跟“神”或是“邪神”有关係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两把鑰匙与一扇门,将使卡蒂丝再度甦醒。”
  迸洛達唸出了一段传说。
  “……这是什么传说?”
  阿修拉姆有点不知道这个魔法师究竟要说什么,不过听到卡蒂丝这个名字,也慢慢引起了他的兴趣。
  卡蒂丝是破坏之女神。根據罗德斯岛創世神话中所記載,卡蒂丝与大地母神玛法交战,最后在马莫失去了自己的肉体,其瘴气也使得马莫变成了黑暗的土地。而玛法则是在亚拉尼亚地带失去了肉体,但她用盡了最后的力量,将罗德斯岛跟大陆板块切开,避免卡蒂丝的瘴气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據说被切开的痕跡便是位于莱丁西北部的“大直崖”。虽然是传说,但贤者们都相信这就是罗德斯岛誕生的过程。
  “这是指卡蒂丝有可能复活吗?”
  “这毕竟也只是个传说罢了……”
  迸洛達如此回答着。
  “而使卡蒂丝复活的两把鑰匙,巴古纳德大人认为无疑就是魂之水晶球及生命之杖,不过那扇门至今仍是个谜……”
  “巴古纳德为什么要讓卡蒂丝复活?要征服罗德斯岛?还是要支配全世界?”
  “我原本是这么期待的……”
  迸洛達如此说着。如果巴古纳德真的有这个打算的话,古洛達一定会盡全力協助他的。这是件古代王国灭亡以来没人達成的大事業,如果是由一个边境的魔法师所達成的话,这将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情。
  “也就是说不是这样的是吗?”
  “嗯,应该吧。巴古纳德大人从以前就没想过要统一罗德斯岛或是支配整个世界。不过对贝鲁特陛下的忠誠心无疑是千真万确的。”
  贝鲁特皇帝就是如此偉大的人物。无论是阿修拉姆、巴古纳德、暗黑大司祭休迪鲁以及黑妖精族长鲁杰布,都真心对贝鲁特发誓永远效忠。马莫之所以能团统起来,也是因为这位偉大的皇帝。
  “那么巴古纳德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想使卡蒂丝复活的,巴古纳德就是这样的人,他如今已经只会獨善其身了。”
  迸洛達还无法做到这一点,他至今还是不能看破一切。当初他知道自己的剑贏不了別人而学习魔法,对他来说,魔法是他藉以爬到別人头上的一种手段。
  现在虽然他连魔法都不能使用了,但他拥有远胜于其他人的智慧,如今他也正準备以智慧为武器满足自己的野心。为此马莫帝国一定要获得胜利,而真的有心并有能力带领马莫得到胜利的人,除了阿修拉姆之外別无他选。
  另外要補充的是,古洛達蠻喜歡阿修拉姆这个人的。就像导师巴古纳德只对贝鲁特发誓忠誠一样,如果要自己永远对这个人效忠也无所謂。只不过如果阿修拉姆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一切根本都只是空談……
  阿修拉姆似乎很认真在想着什么,或许是被古洛達所说的这番话刺激到了。他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征兆。
  迸洛達满足地点点头并轉移话题。如今要说的不是巴古纳德的企圖或是可能带来的威脅,而是现在已经迫在眉睫的问题。
  “最近居民有引发暴动的计画。”
  迸洛達一开始就说出了统论。
  “暴动?在这里是吗?”
  听了古洛達报告的阿修拉姆眉头微微一震。
  黑衣之魔术师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应该跟吉亚德说,搞不好可以获得??。”
  阿修拉姆不負责任地说着。
  “暴动是那个人的责任,对他指摘的话只会重蹈那个不幸骑士隊长的覆轍罢了。”
  迸洛達表情微微一变。
  “其实前几天北边的村庄就出现暴动了。虽然后来很快就鎮壓了下来,可是人民对吉亚德的暴政不满的程度可说是達到了极限。”
  “古洛達……”阿修拉姆注视着眼前两预消瘦的魔术师。
  “你要我做些什么是吗?我已经知道自己盗砄限了。虽然我发誓要繼承贝鲁特陛下的遗志,可是我的能力毕竟不足。你说过我像是具行屍走肉这我承认,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再做些什么了。”
  “看来还是没有振作起来啊……”古洛達失望地嘆着气。
  “前几天你还把主张暗杀吉亚德的骑士们趕回去是吗?在你来到这里的时候有很多人抱着很高的期待,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了失望。”
  阿修拉姆认为这才是正当的评价。只是把这句话说给古洛達听的话未免太残忍了。
  “……我知道了。古洛達,我会盡自己的力量去做。你先去調查暴动计画的动向。吉亚德打算在下一次跟瓦利斯決一死战,也就是要出动所有的部隊,我也被命令要參加战斗。如果这场仗打贏的话当然没问题,不过还是必须要考慮打輸之后的退路,这方面就拜托你了。”
  (看来心情有稍微好一点了)古洛達静静对阿修拉姆行了个礼之后离开了房间。
  阿修拉姆目送着魔法师离开,并且決定要好好考慮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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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靶觉得到握着韁繩的手不斷冒汗。虽然外表裝作平静,然而却不斷警戒着四周。
  帕恩如今穿着圣骑士的铠甲。虽然发誓过再也不穿的,不过却自己破了这个誓言,还好自己并不是虔誠的法利斯信徒。
  法利斯的教条中有一条就是“不能欺騙他人”。
  如今帕恩无疑是要騙人。
  玛鲁用跟附近民家要来的金属片做了个简單的皇冠,并且使用盜贼们得意的易容术,将帕恩等人打扮成国王与亲衛隊的样子,不过只可以騙騙远方的人就是了。
  帕恩在嘴里塞了棉花讓脸看起来圆嘟嘟的。虽然棉花被口水弄溼之后有点噁心,不过玛鲁还是坚持要他这么做。另外他的头髮也用染料染黑,并且还換了个髮型,使他从远处看时有点像是埃特。
  因为黑妖精应该没看过埃特,所以这样滋知该就可以了。
  蒂德莉特剛看到帕恩的脸的时候,真的笑到差一点就无法呼吸了。
  不过蒂德莉特自己也是穿上了从民家买来的纯白衣服,打扮成菲安娜王妃的样子。长长的耳朵用头巾包了起来,头上的额冠也是玛鲁临时用金属片加工做出来的。
  这样的打扮骑在马上虽然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可是已经没有去弄台马車的时间了。
  佣兵们的话就比較简單,只要找到一套合身的铠甲并穿上去就行了。史列因穿上了贤者之袍打扮成宫廷魔术师,玛鲁是侍从,霍普则是負责宫廷礼仪的司祭。不过当然不是麦里司祭,而是要扮成法利斯司祭的样子。
  “吾神麦里跟法利斯神不同,不会计較这些小事情的。”
  虽然霍普嘴里这么说,不过也并不是很樂意地接受。帕恩他们彼此嘲笑着大家的打扮、讲到自己正在模仿国王跟骑士时也是哈哈大笑,不过这些也是到帕恩宣布出发为止。
  “再来就等俘虜把假情报洩漏给敵人讓他们上鉤了。”
  史列因担心地说着。
  “放俘虜逃走、还偷了圣骑士的遗物,如果失败的话可能很糟糕耶。”
  蒂德莉特的表情也有点不安,到现在还没有自信的话就糟了。
  “这情报是我放出去的,一定会传到敵人那边的啦!”
  玛羰?是十分的有自信。
  这是史列因提出来的点子。他计画将自己人打扮成埃特国王等人的样子引黑妖精前来袭击,然后再反过来打倒他们。虽然这是个很危险的计画,可是与其讓黑妖精袭击埃特,帕恩还是決定这么做了。
  为此他们故意讓俘虜有機会逃走,并且放出了埃特只带着少数人来到前线的假情报,还偷了圣骑士们的遗物。
  对重视正义的圣骑士们来说,这虽然是一种计謀,不过他们绝对不会接受的。何況如果连圣骑士都騙得过去的话,这个计画的成功性可说是相当的高。
  帕恩等人缓缓沿着街道朝东边前进。
  不知道黑妖精什么时候会前来偷袭,因此连一点讓神经放鬆的时间都没有。帕恩等人表面上十分鎮静,暗中则是全神戒备,注意着周遭的任何动静。
  在第一天结束的时候,大家全身几乎都已经癱掉了。明天下午他们就会抵達前线的營地,但如此一来计画就泡湯了。
  没有来的话会令人困擾,来了却又没什么好高兴的。帕恩等人就这么以複雜的心情进行着紮營的準备。
  由于想到黑妖精能会进行夜袭,因此帕恩等人过了个不能入睡的晚上。蒂德莉特虽然也是如此,不过对拥有精灵使能力的她来说,夜视力比起一般人可说是好得太多了,因此比較不会因为风吹草动而緊张。
  不过晚上也没有夜袭。
  第二天早上帕恩等人揉着睡眼爬了起来,可是却还没有出发的打算。因为如果这么走下去的话,天还没黑就会回到瓦利斯的營地了。
  帕恩走到了也没什么睡的史列因身边。
  “怎么样?要在这里等到中午吗?”
  “这样太不自然了,我们现在大概也只能一直往前走了。你不觉得如果有埋伏的话,应该也会在營地附近的不是吗?”
  总觉得这番话也有点道理。因为如果埃特被暗杀的消息马上就传到瓦利斯军中的话,对敵人是最为有利的。
  “我们就这么相信吧!”
  帕恩決定现在就出发。由于现在这样的打扮不能直接进入瓦利斯營地,因此快要抵達的时候就必须要放弃计画,趕快回到放自己铠甲的地方換回裝备。
  “现在只祈祷希望不要碰上偵查中的圣骑士团就好了。”
  如果被圣骑士碰上的话绝对不会轻易被放过的,现在的自己可是冒着欺騙同伴的危险,因此帕恩不禁希望黑妖精可以早一点来。
  “要祈祷就交给我吧,以偉大的至高神之名!”
  霍普难得开了个玩笑,但帕恩只是乾笑了两声,根本没有真心笑出来的心情。
  之后过了半天,帕恩等人已经来到快要看得到營地的地方了。
  此时打扮成菲安娜的蒂德莉特忽然来到了帕恩身边。她脸上露着很明顯是裝出来的微笑,小声地对帕恩说着。
  “黑妖精就在附近了……”
  帕恩也以裝出来的笑容回应着她。
  “妳看得到吗?”
  “眼前的雜草在没有风的时候也会晃,小心一点。”
  “蒂朵妳也是。”
  帕恩等人再度恢复了原来的间隔距离,然后帕恩便说出了之前已经決定,用来通知大家黑妖精已经接近的暗號。
  “马上就是我们的營地了,感谢法利斯的守护。”
  听到帕恩所说的,打扮成圣骑士的佣兵们也不斷重複着暗號,并且以帕恩为中心縮小了间隔距离。没有人墓旌抑浮在脸上的那份緊张,当然帕恩也是如此……
  帕恩漸漸放慢速度,并集中了全身的精神解讀周围的动静。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的确有人漸漸接近着他们。
  一个、两个、三个……
  “史列因!”
  帕恩大声地下了指示。
  “知道了。”
  史列因像是期待很久般詠唱着上位古代语咒文,强力的“魔法解除”咒文马上以帕恩为中心向四周散开。只要越集中精神,咒文的力量以及效果範围都会更加的擴大。
  看不见的魔法力在帕恩等人周围像是暴风般形成漩渦,而在这股暴风消失之后,出现了大约十个左右的黑妖精。
  “圣骑士们,迎击!”
  帕恩拔出剑下了命令。已经有三个黑妖精朝自己衝过来了。他们一知道魔法失效时便迅速地开始行动。
  佣兵与黑妖精的战斗在一瞬间就结束了。
  四个黑妖精被打倒,也有三个佣兵死在黑妖精的剑下。
  而帕恩则是同时以三个黑妖精为对手。帕恩防住了妖魔们的第一击,不过并不是以閃躲的方式避开的。反正他们的武器是短剑,并没有贯穿金属铠甲的威力,因此他们都是瞄準露出皮膚的部位,所以只要巧妙地讓他们的攻击打到铠甲上面就不会受伤了。
  清脆的金属声传入帕恩的耳中。开始反击的帕恩将拔出的剑朝一个黑妖精的头一揮,瞬间这个黑妖精便噴出了鲜血倒地不起。
  另外两人马上对帕恩进行第二波攻势。
  就在这个时候,蒂德莉特所詠唱的精灵魔法支配了周围的空间。这是藉助风之精灵的“静寂”咒文,一瞬间战斗產生的喧囂声完全消失,完全的“静”籠罩着帕恩等人。
  这是为了避免黑妖精再度使用隱身的咒文。然而失去了人体五感之一,对帕恩等人来说也造成了一些困擾。
  一个战士总是被锻鍊成要将自己的五感发揮得淋漓盡致以掌握敵人的动向。但在失去了听觉的现在,帕恩仍然以漂亮的剑技再度打倒了一个黑妖精。
  然而最后一个黑妖精却从背后抓住了他,两人就这么滾下了马来。在落地的途中,黑妖精的短剑削过了他的喉嚨。帕恩只感到些许的痛楚,因此一定只是小小一道伤痕罢了。
  然而帕恩却感到全身凍统般的恐怖。
  暗杀者的短剑不可能没有抹毒,而且一定是只要稍微劃伤就能发揮效果的致命劇毒。
  很快的帕恩感到全身开始麻痺。不过由于身体还是可以勉强行动,因此帕恩拔出了腰上的短剑,狠狠刺进还纏在他身后黑妖精的肩头。
  黑妖精的脸上露出了痛楚,嘴巴也是张得大大的。他一定发出了慘叫声,只不过静寂咒文仍然封住了所有的声音。
  黑妖精将帕恩撞开之后便全力逃跑,帕恩本想将短剑朝他射出去,然而他再也抵抗不了麻痺感了。短剑从他的手中无力地滑落,就这么掉到了地面。
  帕恩也就这么捲曲着身子,开始跟体內的这股麻痺感作战。
  发现狀況不对的霍普走了过来。他本想要使用咒文的,但是蒂德莉特的咒文效力还没有消失。
  霍普也只能无奈地等待咒文失去时效。
  在这段时间之中,除了从帕恩手中逃走的之外,其他的黑妖精已经通通被佣兵们打倒了。
  这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然而对正与体內劇毒作战的帕恩来说,这短短的时间却像是永远般难受。
  帕恩用盡所有的意志力对抗死神。他的意識正逐漸薄弱,但只要一失去意識,他无疑将永远无法再度睁开眼睛。
  帕恩咬緊了牙关,四肢也拼命使力試着壓抑痙攣的现象。
  这是帕恩到目前为止最难打的一仗,就像是和死神进行着肉搏战。
  死神大概无疑能获得最后的胜利,然而帕恩仍然不屈不撓地拼命抵抗。他还不能死,还没完成的事情还有山那么高。他要使罗德斯岛免于战亂之苦,还要帮伍德杰克从卡拉的束縛中解放出来。
  为此他还需要五年,不,还需要十年的时间。
  帕恩在心中怒吼着,这是要使灵魂与肉体重新相连的咆哮。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感到似乎没那么痛苦了。
  “趕上了!”
  他听到了霍普的声音。这位战神司祭使用了强力的“解毒”咒文。
  体內的麻痺感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的白霜般逐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袭向帕恩全身的脱力感。
  他微微张开眼睛,眼前的霍普对他点了点头。
  (可以好好休息了。)帕恩总算放鬆了全身。
  在下一瞬间帕恩便进入了夢乡,同时发出了規律的呼吸声。
  “帕恩他还好吗?”
  蒂德莉特脸色苍白地问着霍普。霍普对着这张緊张的脸微微一笑,用力将手放在她纤細的肩上。
  “战神保护了这位勇者,也因此勇者又获得了一次光辉的胜利。”
  “換句话说就是没问题了!”
  玛鲁就像是在翻譯霍普所说的般对蒂德莉特小声说着。
  蒂德莉特高兴得将玛鲁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前,她的眼中也微微閃爍着淚光。
  (真是賺到囉。)被蒂德莉特抱住的玛鲁心中如此想着。
  (不过妖精族的女孩身材不够好,所以被抱住也没有那么高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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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駐留在亚当的马莫军已经全部集统在西侧门附近了。
  虽然上一次战斗的被害程度很大,但是如今部隊已经重新編組,指揮系统也已经完全恢复了。不过红肤鬼或狗头鬼当然还是在这个範围之外,因为它们只要一看到有佩戴马莫纹章的人就会瘋狂攻击。
  吉亚德不斷地等待,等待敵人来到亚当,以及等待另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个重要消息在中午的时候传回来了。
  “报告将军,黑妖精暗杀部隊回来了!”
  一名骑士骑着马前来报告。
  “回来了吗!”
  吉亚德命令骑士带他去见黑妖精。
  回来的黑妖精只有一个,而且肩膀还受了伤。
  “难道!你们失败了吗?”
  黑妖精以憎恨的眼神瞪着吉亚德。
  “看来听你的话果然是错的……”黑妖精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逼问着吉亚德。
  “埃特国王是个膽小表?是个只会祷告的无能小子?你还真敢说这种话。那个人跟他的亲衛骑士都是超級恐怖的对手,不只能看穿我们的隱身咒文,除了我之外的同伴也都被打倒了!”
  吉亚德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瞪着黑妖精的眼神仍是十分轻蔑。
  “你那是什么眼神?”黑妖精满懷憤怒地瞪了回去。
  “放心好了,我的毒剑劃伤了埃特的喉嚨,他现在肯定已经斷气,绝对没有方法救得了他的。我的工作已经结束,再来就都是你的责任了。如果这样子你都还会輸给瓦利斯的话,我下一个猎物一定是你!”
  之后黑妖精忍耐不了痛楚,壓着自己的伤口呻吟着。
  “是吗!”吉亚德像是換了张脸般笑容满面。
  “虽然你的同伴很可憐,不过你们做得不错。失去国王的瓦利斯军就由我来解決吧。你去给司祭帮你治疗,暗黑神司祭的治疗能力,比起大地母神可是毫不遜色的。”
  黑妖精在地上吐了口口水当作回答。
  吉亚德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紅,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
  “通知全军,现在马上出发殲灭瓦利斯军!敵人的国王已经死了,现在他们只是群烏合之眾!”
  听到埃特国王被黑妖精所杀的消息,马莫军的士气一舉提高了许多。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在西侧门跟古洛達讨论的阿修拉姆耳中。
  阿修拉姆与古洛達驚訝地彼此相视。
  “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这个嘛……”古洛達歪了歪头。
  “可能性大概一半一半吧。”
  “的确如此。”阿修拉姆也同意他的看法。
  “不管这个。居民反亂的这方面如何?”
  “只要马莫军一离开,一定就会马上开始暴动的。因此只要一解決掉瓦利斯军,我们还是马上回到这儿比較好。”
  “知道了。”
  阿修拉姆做了承诺,并且劝古洛達现在先离开亚当,因为待在爆发暴动的亚当实在太危险了。
  “很感谢您的关心。虽然打倒瓦利斯是很值得紀念的一件事,可是我不想跟吉亚德那种人的名字并列在历史中。”
  “或许吧。”
  阿修拉姆似乎毫不在意这种事情。
  迸洛達嘆了一口气。他跟当年的阿修拉姆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之后马莫军便出发了。目標是瓦利斯军駐紮的西方平原。

  在这时,瓦利斯的營地响起了一陣陣的歡呼声。
  因为国王埃特以及神圣骑士团的主力部隊抵達了。
  埃特马不停蹄地召开了军事会議,首先便是确认上一场战斗的損害。听到先发部隊将军的死,使埃特不禁难过了好一陣子。虽然黑妖精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威脅,但是由于人数并不多,因此埃特认为出现一些犧牲者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是以正义之名发动的战争,至高神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埃特以此作为总统解散了会議。
  此时侍从走了过来,告訴埃特魔术师史列因希望见他一面。
  埃特点点头走出帳篷,史列因已经在外面等他了。
  “什么事情?”
  埃特要史列因走近一点。
  史列因敬了个礼之后向前一步。
  “在下希望在这次的战斗中,每一位圣骑士都能佩戴喪章作战……”
  史列因小声对埃特如此建言。
  听到了这意想不到的建議,埃特不禁以眼神打量着史列因。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
  “听说上一场战争中有位将军为国捐躯,那么这场战斗便是悼念他而战的,所以我们应该佩戴喪章,为这位死去的将军祈福……”
  史列因就这么低着头说着。
  埃特沉默了一陣子,并且注视着史列因金色的短髮。他真的很想知道这顆腦袋中到底在打什么算盤。
  “史列因……”
  埃特嘆了口气。为了怕被別人听见,他对史列因小声说着。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策略家了?你做了什么必须要懺悔的事情是吧?”
  “是做了些有点野蠻的事情。不过将眼光放远的话,我相信这并没有違反正义的原则。”
  “好吧。我相信你。”
  埃特接受了史列因的建議,约定开战当天全军将佩戴喪章作战。
  “多谢陛下。”
  史列因恭敬地行了个礼,离开了埃特的身边。
  “希望你能考慮宫廷魔术师的职位。”
  埃特微微嘆了口气,对正要轉身离开的史列因如此说着。
  史列因停下了腳步,回过身来对埃特点了点头。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可以的话我是想帮帕恩的忙,不过必要的话我打算留在卡修国王的身边。”
  “是吗。”埃特又嘆了口气。
  “如果你成为了卡修国王的宫廷魔术师,弗雷姆就会成为更为恐怖的存在了。”
  “……这个嘛,我可不一定有这么大的力量喔。何況就算是要变成恐怖的存在,也只会针对马莫而已。”
  “我会这么期待着的。”
  史列因再度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了。
  埃特也吩咐站在旁边待命的侍从,对全军发布出击命令。
  之后人数驟增至两千多人的瓦利斯军便朝着亚当开始进击。
  瓦利斯与马莫两军在亚当西方步行半天距离的地方遭遇,然而由于天色漸暗,因此两军各自取了进当距离开始紮營。
  營地周围被火把照得宛如白晝,很明顯德糛战将在明天日出时进行。
  丙然,第二天天色还没料皉战火便点燃了。
  战斗是由马莫骑士团的突击开始的。
  “真难得马莫竟然会从正面进攻。”
  看到对手如此舉动的帕恩顯得有一点不敢相信,并且很认真的在想马莫是否設下了什么陷阱。可是光憑帕恩并想不到,这种攻势的背后能够隱藏什么计策。
  因为敵人真的只是要正面攻击而已。
  “对方很明顯的小看我们了,这或许是喪章的效果。”
  “你说这个?”帕恩以下巴指了指別在铠甲右肩的一小块黑布。
  史列因点了点头。
  “看来敵人不知道我们只是誘餌,真的相信埃特已经被黑妖精给暗杀掉了。以后这种方法应该要常用才对。”
  “这倒也是。”帕恩高兴地拍了下手。
  “黑妖精被打倒,而且敵人也疏于防备,这场仗几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但仍不可以粗心大意。驕縱自大的心将是勇者最大的敵人。”
  听到霍普如此忠告,帕恩老实地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我们也繃起精神好好给他打上一场吧,目標是敵方将军的首級!”
  佣兵同伴们也发出了有力的声音应和着。
  之后帕恩率领的佣兵隊便朝主战场长驅直入。
  身体可以隨心所欲的行动。多虧前两天有好好的休養,中毒之后的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时在主战场方面,两军的骑士团已经开始交战了。他们彼此手持着骑士槍,在与敵人交会时进行突刺。
  由于加上了马匹衝刺时造成的恐怖突进力,刺中敵方骑士的长槍连坚硬的金属急滟都能像羊皮紙般轻易贯穿。光是最初这一波攻势,两军便出现了数十个犧牲者,并且就这么曝屍在草原上。
  这样的作战顯然是慣于骑马作战的瓦利斯骑士壓倒性有利。死者中马莫的骑士佔了绝大多数。
  骑兵隊旁边的步兵也逐漸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两军都以长槍部隊为前鋒缓缓前进,弓兵则是隨时停下腳步发射弓箭。
  因此两军也开始出现了被弓箭射倒的士兵。
  瓦利斯军的士气远远凌驾于马莫,这是由于埃特对这些身兼法利斯信徒的士兵们使用了“圣战”的咒文。这个咒文对法利斯的信徒来说跟“战之歌”有相同的效果,能使內心充满又扳,即使身处死亡与恐怖之中也能毫不畏懼地繼续战斗。
  战斗开始之后没多久,瓦利斯军便很明顯地处于優势,瓦利斯的骑兵跟步兵都佔了上风。敵军中也开始出现了逃走的士兵,然而瓦利斯军毫不留情地追击这些逃跑的敵人,一个个地将他们打倒。

  “这是怎么一回事?!”
  驚訝以及憤怒的情緒,使得吉亚德的脸染上了跟他身上铠甲相同的顏色。
  “为什么敵人这么有气势!”
  (我哪知道。)阿修拉姆如此想着。他自己引誘敵人使用他们最得意的战法,所以才导致一开始就兵败如山倒,现在应该要进行補救的行动才对。
  “骑士隊似乎被突破了。阿修拉姆,你趕快去帮忙防守!”
  阿修拉姆微微瞄了一下吉亚德近乎瘋狂的脸。
  “……好吧。”
  阿修拉姆对自己身边十个左右的骑士下了號令,然后驾着自己所骑的青色马匹,前去支援陷入苦战的暗黑骑士团。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可以扭轉现在的局势。
  要扭轉战局唯有打倒敵方的领导者。可是失去国王的瓦利斯应该已经没有领导者了,因此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因应之道。
  在前往支援的途中,他看到有数十骑敵兵朝着吉亚德所在的部隊前进。
  “看来他们要前往将军那边。”其中一个骑士询问阿修拉姆。
  “要阻止吗?”
  阿修拉姆当然打算无视于这些人。那群人应该是佣兵隊,看他们的武器跟铠甲都不一致就知道了。如果马莫的正規骑士輸给佣兵,这可真的是一大笑柄。何況就算吉亚德有了什么万一,跟阿修拉姆也是毫不相关的事情。
  在阿修拉姆決定不管敵方佣兵隊,準备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主战场时,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人。
  那个像是佣兵隊隊长,走在最前面的人。
  “不会……吧?”
  阿修拉姆不自觉勒马停下腳步。他的嘴唇因驚訝而微微张开,嘴角也浮现了些许微笑。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去对付那个佣兵隊!”
  阿修拉姆的语气听来十分高兴,隨行的骑士们则是一头霧水。
  然而阿修拉姆已经不顧一切地开始追击那个佣兵隊,因此也只能先跟了上去。
  阿修拉姆边策马前进一边拔出了剑。他的脸上仍然留着微笑,那微笑宛如冰一般冷酷。
  阿修拉姆的双眼瞇得像是刃一般細,黑色的瞳孔散发着残酷的喜悅,视线直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記得那个人的名字,叫做帕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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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帕恩,大约有十个敵方的骑士往我们这儿过来了。”
  有人如此对帕恩说着。
  帕恩回过头来确认情形。大约有十个骑士正追趕着自己。
  怎么办?
  帕恩迷惑了一陣子。如果繼续前进的话,应该可以乘势攻进敵方的指揮部隊。然而在有敵人追击的现在极有可能会被前后夾攻,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反正追过来的敵人很少,因此帕恩決定先殲灭掉那群骑士,再重新对敵方主力部隊展开攻势。
  “掉过头来,我们先打倒那一小隊!”
  帕恩下達了命令,同伴也一个个传回了收到的訊號。
  帕恩等人改变了方向缓缓前进。
  敵人也放慢了速度逐漸接近过来。
  对方是马莫的正規骑士团,太大意的话将会成为致命伤。
  帕恩正準备一个个觀察敵方的骑士,以便決定自己的对手。
  然而他看到第一个人时便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
  “这怎么可能?!”
  帕恩激烈地搖头并大叫着。然而即使如此也无法否定眼前的事实。
  那个骑士的背上并没有那把魔剑,然而帕恩永远忘不了那张像是冰之雕像般冰冷的脸。
  “黑骑士阿修拉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听到帕恩的叫喊,霍普马上就衝到了前面。
  “会是我眼花看错了吗?”
  帕恩如此问着霍普。
  “……虽然我希望如此,但那位骑士无疑是阿修拉姆。”
  霍普的声音有些顫抖。
  “千万不要对带头的那个人出手!”
  帕恩如此警告着同伴。
  阿修拉姆缓缓来到了帕恩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帕恩。从火龙山之后就没见面了。”
  “阿修拉姆……为什么你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在火龙山了吗?”
  “很抱歉,我就是还活在你的面前,还不知羞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过能够像现在这样这么快樂的跟你偶然相见,想想活着也是不错的不是吗?”
  这对帕恩来说一点都不快樂。他的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来,我们来过个几招吧。这次可不会跟上次一样了。”
  阿修拉姆一眨眼之间便拔出了背后的大剑并跳下马来,而帕恩也下了马,緊握着自己的剑与盾牌。

  行一个礼之后,两人便一口气拉近了距离。
  帕恩先发制人地揮出了剑。他并不是真的要攻击,而是为了要牽制住对手,藉此找寻破綻进行攻势。
  然而阿修拉姆却在像是快要露出破綻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閃迴避了攻击,并且揮出了极为强力的一剑。
  帕恩以盾牌擋了下来。
  帕恩的盾牌发出了鏗的一声,并散发出耀眼的魔法光芒。它漂亮地吸收了对手这一剑的力道。
  帕恩試着以盾将对方的剑壓回去。他用盡全身的力量,牙齒几乎要咬得碎裂,鐵靴也深深陷进了柔軟的地表。
  “跟那时候比起来,你又进步不少了。”
  明明是力与力的对抗,阿修拉姆却面色不改地如此说着。
  虽然是衝击性的事实,但是现在心一亂的话一切都完了。
  帕恩学蒂德莉特朝下盤使出迴旋踢。这似乎出乎阿修拉姆的意料之外,他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这一腳。
  帕恩马上乘势攻击,但却轻易地被对手用剑擋了下来,而且即使用力去壓也是动也不动。光比力气的话对方实在胜过自己太多了。
  “不过只有这种程度的话,还是不可能胜得过我的!”
  阿修拉姆露出了像是确信自己将会胜利的表情,并且发动了像是暴风般的攻势。他手中的大剑以无法想像的恐怖速度揮了过来,帕恩本想要以盾牌擋下攻击,但一定会轻易被彈开的。因此他慢慢地向后退,等待着反击的機会。
  帕恩与阿修拉姆。这两位勇者对決的激烈站璻使得其他人都停止了战斗。他们呆呆地张着嘴,眼睛一直盯着帕恩及阿修拉姆的动作。
  阿修拉姆其实也没有像他的表情一样泰然自若。他細心地注意对手,确实地擋下或卸下对手的攻击。在这场战斗中,先大意的人将会喪命。
  (先犯下小错誤的也是。)阿修拉姆如此对自己说着。
  阿修拉姆漸漸逼近帕恩。虽然帕恩不斷后退想找寻反击的機会,但对方却没有任何破綻。
  帕恩的心中开始出现了焦慮感。虽然帕恩拼命想要壓抑住这种感觉,但是一意識到这种焦慮感之后,这样的感觉只会越来越膨脹而已。
  就在这时,阿修拉姆揮剑的轨跡突然有点不同。帕恩知道这是假动作,是要引誘自己攻击的假动作。
  然而帕恩却刻意被这一剑引誘向前。如果以敵人预料中还大的力量及速度发动攻击的话将会掉入自己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帕恩将剑向前平舉并全力向前突刺,他告訴着自己,已经再也没有第二击的機会了。
  阿修拉姆就是在等帕恩的突刺。他的大剑瞄準对方的首級揮了过去。
  然而虽然只有一瞬间,帕恩的突刺却确实比自己的剑快了一点。再这么下去将会同欧于盡。不,自己将会受到致命伤,但帕恩却肯定不会。
  经过了瞬间的判斷,阿修拉姆丟下大剑并偏过了身子。
  帕恩的剑擦过了阿修拉姆的额头,而帕恩就这么撞了过来。
  两件铠甲承受了强力的衝击而发出了尖銳的金属碰撞声,阿修拉姆与帕恩也撞在一起滾到地上。帕恩在落地的途中也丟下了剑,并試着拔出別在腰上的短剑。
  但两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帕恩无法卸下左手上的盾牌。
  因此阿修拉姆早一刻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并将剑抵在帕恩的脖子,轻轻地劃了一道伤口。
  帕恩撞开阿修拉姆滾了开来,并且在距离好几步的地方站了起来。
  在帕恩站起来的同时,阿修拉姆也站起来了。
  “到此为止吧。”阿修拉姆就像是宣布休战似地收起了短剑。
  这点帕恩也知道。因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輸了。阿修拉姆可以用短剑劃开自己的喉嚨,一定可以的。只是阿修拉姆并没有这么做,因此现在的自己仍然还活着。
  “为什么……”这令眼前一黑的羞辱感使得帕恩的身体不斷顫抖。
  “这是礼貌。”阿修拉姆如此回答。
  只要还活着就不是败者,在下一场战斗贏回来就好了。帕恩讓阿修拉姆自己亲身体驗了这个道理。虽然是千鈞一髮,不过已经向帕恩扳回一城了,阿修拉姆在心中发誓,下一个对象将是佣兵王卡修。
  之后阿修拉姆撿起丟在地上的大剑,朝自己的座骑走去。
  帕恩也咬着牙走了回去。
  “看来这场战斗已经分出胜負了,可惜我们輸了,不过下次绝对不会。”
  之后阿修拉姆命令一旁茫然的同伴们收兵撤退。
  “太了不起了。”一个骑士如此对阿修拉姆说着。
  “要回到亚当捲土重来吗?”
  “不,不能回亚?埽还想活下去的话就必须撤退到国境堡壘。要如何做判斷就由你们自己決定吧……”
  阿修拉姆調过马头开始朝东方前进。
  “黑衣之将军,請讓我们跟隨你!”
  其中一位骑士如此说着并跟在阿修拉姆的身后。
  “我还想把这个消息轉告给準备逃走的人知道。看他们要选擇吉亚德死在亚当,还是要选擇阿修拉姆大人活下来,这个答案应该是很明顯的。”
  “……隨便你们。”
  阿修拉姆如此对这个骑士说着。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有一个人骑着马从亚当的方向衝了过来。看到那隨风擺动的黑色长袍,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古洛達。
  骑在马上的果然就是古洛達。
  “阿修拉姆大人,果然已经发生了暴动,现在亚当已经落入居民的手中了!”
  “果然。”
  阿修拉姆只说了两个字。
  迸洛達驚訝地注视着阿修拉姆的脸,并且在仔細觀察之后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虽说是败军之将,不过您的心情倒是蠻好的嘛。”
  阿修拉姆并没有答话,只是露出了冰冷的微笑指着东方的天空。

  这场战斗分出胜負的速度快得令人无法想像。瓦利斯可说是大获全胜。
  马莫军开始如雪崩般撤退。吉亚德命令他们回到亚当準备捲土重来。
  然而除了这个撤退命令之外,还有另一个命令出现在马莫军之中。大家都说发布这个命令的是黑衣之将军。
  过了一会儿马莫军撤退的路线便更改了。他们绕过了亚当,直接向东边通往卡诺的街道前进。
  吉亚德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回到了亚当的西侧大门。
  并且对应该站在门后的衛兵发出命令。
  “把门打开!”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你们耳聾了吗?把门打开!我是吉亚德,是这里的领主,再拖拖拉拉的话就把你们全部抓去砍了!”
  声音大得无法想像。由于瓦利斯军已经漸漸逼近了,因此会焦躁也是难免的。
  不过还是没有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街道外牆上面出现了一个人,然后变成两个、三个……
  “你们想幹什么!”吉亚德大声罵着。
  他们都是亚当的居民。
  他们的手上拿着石头,并且一起把石头朝吉亚德丟了过去。他们不斷怒罵着,并且高声宣布自己已经奪回了亚?埽
  “瓦利斯再度守护我们了!”
  吉亚德抱着头躲在门的下面。一下子发生了好多他不敢相信的事情,战争败北、亚当也被奪走,看来现在他只能先回到国境的堡壘躲一躲了。
  然而正要逃跑的吉亚德一回头,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瓦利斯军已经追了过来。
  带头的是身穿精致鎖鏈甲,头上带着简式王冠的黑髮男子。
  “你就是马莫军的将军吗?”
  这个人如此问着。吉亚德的脸因悔恨而扭曲,并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吗。我是瓦利斯的国王埃特。”
  这句话令吉亚德感到愕然。憤怒与驚訝在心底如同火山般不斷噴了出来。
  埃特国王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那个黑妖精说谎吗?可是瓦利斯军所有人都別上了喪章啊?还有,为什么马莫军都没有逃回亚当?
  无论是敵人或是自己人似乎都在跟自己作对,看来马莫军中一定有背叛者。
  “……要贖金的话我会準备的。”
  吉亚德对这个自称是国王的人进行交涉。
  “我的財產其实也不少,我就拿一半出来当贖金吧!”
  “我拒绝。”埃特很乾脆地回答。
  “我们瓦利斯王国的人民不是为了金钱而战的。”
  “那么国王,你跟我来场決战吧。如果你是个武人的话,这也算是对敵方将军的一种礼仪吧?”
  吉亚德这番话使得瓦利斯军的骑士之间出现了骚动,他们期待埃特将会怎么答覆。
  “很抱歉我并不是个武人。如果是先王法恩陛下的话,大概会拿起剑讓你心服口服的,可是我是个侍奉法利斯神的神官……”
  之后埃特轉过身来面对瓦利斯全军,就像是要对他们宣布般繼续说着。
  “各位听着!我并不是要以剑的力量来统治瓦利斯,我治国的力量是法利斯神的公法与正义之心。瓦利斯将会这么改变,如果在场有人有异議的话請马上离开!”
  埃特就像是站在神像面前对信徒们述说法利斯的教诲似地,缓慢但却充满魄力地如此宣言。
  过了好久也没有任何人离开。
  在这时城门打了开来,亚当的居民从门后湧了出来。
  他们不斷高呼着埃特的名字,并且抬头看着天空,感谢法利斯的恩惠再度降临亚?埽
  “你这个膽小鬼!”
  吉亚德不斷罵着埃特,但骑在马上的埃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最后吉亚德终于放弃,无力地跪到了地上。
  “那就把我给俘虜起来……”
  “不,我打算将你交给亚当的居民制裁。如果你实施的是不違背法利斯教义的德政的话,你一定会被饒恕而得救的,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到地獄去好好后悔吧。只要你衷心悔改的话,总有一天你会重新被召回天国去的。”
  吉亚德发出了慘叫声。亚当的居民发出了憤怒的吼声杀向吉亚德,吉亚德就这么消失在燃燒着憤怒的人群之中。
  埃特再度面对全军,高声地发表胜利的宣言。
  全军也隨着这个胜利宣言发出了歡呼声。
  亚当解放了。多年的愿望终于達成了。瓦利斯将马莫趕出了他们的领土。

  在歡声雷动的瓦利斯军中,只有帕恩一个人愁眉苦脸。
  骑在马上的他不知握緊又放鬆了韁繩几次,而且不时将手放在喉头,或是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你脸色不太好耶。”
  蒂德莉特担心地看着帕恩。
  帕恩只是搖搖头回答没什么事。
  然而他的心中满是悔恨与屈辱,根本无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下次我不会输。”
  帕恩以就像是要吐出血般的心情小声说着,右手也握拳狠狠敲了一下左手掌。由于声音出乎意料的大,周围好多人都嚇了一跳看着帕恩。
  “下次不会输…?”
  蒂德莉特听到帕恩所说的,不禁有点訝异地问着他。
  “我们不是贏了吗?帕恩,你怎么怪怪的喔?”
  帕恩根本没有听到蒂德莉特所说的,到现在他的眼前都还烙印着黑骑士阿修拉姆那冰冷的微笑。
  “下次我不会菔?……”
  帕恩再度如此小声说着。
  在胜利的歡呼声籠罩之下,只有帕恩一个人感到失败的挫折感。
  一直如此、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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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卡诺国王回归

1

  秋天的阳光溫柔地从头上撒了下来。
  今天可说是个清爽的日子。然而全身却灼热得像是被夏日的豔阳所籠罩,汗水也像是瀑布般流了下来。
  卡松拭去额上的汗水之后再度握緊了鐵鍬,然后朝着地面用力揮下去,手中也传回了鐵片陷入土中的觸感。
  他再度舉起鐵鍬,然后又朝着地面揮下去。这样的工作他从一大早就开始了。如今总算是挖鬆了大约半块田地。
  他不经意地抬头一看,以青空与白云为背景,那扎鲁山脈正在远方默默地注视着卡松等人。
  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人正与他从事相同的工作。不过他们的动作比較缓慢,卡松揮两次鐵鍬时他们只揮了一次。
  “腰再多用点力,好好的幹活!不挖深一点的话,作物就不能好好生根了!”
  卡松如此指责着眾人,手中的鐵鍬也没有停止动作。
  今年的卡诺夏天气候比較冷,加上雨量比以前多,因此这个那鲁加村中農作物的收穫成果并不是很好,而且数量也不多。再这么下去的话,或许连要渡过这个冬逃诩有点困难。
  因此他们提前收成,并且为了渡过冬逃邙重新翻土,準备种植一些比較抗寒的青菜及穀物。虽然收成之后还要工作实在是苦了些,不过为了活下去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几年几乎所有的農田都无法休耕,因此必须从山上搬运肥沃的土壤回来。在冬天来临之前,要做的事情可说是多得比山还要高。
  可是有这种危機感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其他人的动作一点活力都没有。
  “认真幹活啊!不然哪种得出好作物!”
  卡松再度斥责着大家。
  其中一个人以空虛的眼神看着卡松。
  “……就算种出了好作物,还不是会全部被收走?”
  这个人小声地说着。
  卡松就像是喉头哽住似地一时说不出话来。重新回到工作崗位这些人的背影,就像是在无言地责备着自己似地。
  其实这个人说德糫错。即使种出再好的作物,即使收穫量再怎么大,也几乎会被马莫以征稅的名义搜刮一空。
  这可说是被他国支配之下的宿命,也因此他们当然不会认真工作了。
  “即使如此还是要做啊,各位加点油吧!”
  卡松将这股绝望感壓抑到內心深处,并不斷鼓勵着大家。
  有几个人无力地点点头,其他人则是毫无反应。卡松即使感到变得有点无力,但仍然繼续着翻土的工作。
  在这时,他听见远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抬头一看,一个小孩站在小徑上大声叫他。
  卡松问他有什么事情,他说领主有事情找他。
  “在这么忙的时候……”
  卡松小声嘖了几声,但是却不能无视于这个命令。
  他指示这些人繼续工作之后,便回到了自己位于農田附近的家中。
  回到屋內他先将自己全身的汗水擦拭乾淨,換上一套新的內衣,然后再穿了一件棉製衣服。
  之后他走进寢室,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铠甲。
  虽然最近没什么機会穿,不过保養工作他可是一点都没有疏忽。
  这件以厚实板金製作的金属铠甲散发着像是新品的美丽光澤,铠甲胸前还刻了卡诺王国以小麦与剑为造型的纹章。虽然这个王国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然而卡松却从来都没想过要削去这个纹章。
  这是对马莫的一种小小抵抗。
  现在的他以从事卡诺国王所吩咐的使命而自豪。他的使命便是维持这个小村子的治安,并保护村民的安全。只要这个命令一天不取消,他即使受到再多的恥辱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卡松穿上铠甲,并将剑佩戴在腰间。在马莫佔领初期是完全不允许有人裝备武器或铠甲的,不过在佔领五年后的现在,马莫的统治也稍微寬鬆了些,会考慮到个別情況而允许攜带武器或防具。
  卡松穿上了绿林骑士团的正式裝备,来到了领主居住的地方。
  那儿可以看见村庄廣场,是村庄最大的一棟住宅,也是当年卡松所居住的地方,不过现在是从马莫派遣过来的领主所居住的。
  他走进大门敲了敲玄关的门。一个老侍从打开了门讓卡松通行。
  “领主大人在自己的房间等着。”
  卡松默默地点点头,朝领主的房间走去。
  他来到了房门前面,就像是要整理心情般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敲了敲门。
  “你来晚了。进来。”
  屋內传出了声音。
  卡松说了声打擾了之后走进房间。
  房间正面牆壁的大型玻璃窗是打开着的,白色的窗簾隨着秋天的风轻轻搖曳着。窗戶旁边放着一张桌子,是以古木所製的典雅圆桌,而领主便站在桌子的旁边。
  领主没有穿铠甲,只着了一件貼身的白色上衣及茶色的长褲,也因此可以清楚地看见身体的輪廓。她的身体腰部部份描繪出了平滑的曲线,胸部也呈现美丽的突起。
  领主是位女性,大约二十岁左右,比卡松还小了几岁。
  虽然不像宫廷婦人般丰满而美丽,但她纤細的肢体却散发出另一股健康的魅力。看到那美丽得令纫誁息的长髮,一定有很多人惋惜她只是隨意将它綁在后面。她的额上戴着小小的裝飾品,几根头髮垂到了她的前额。
  她綁着腰带,腰带上掛着一把双手用的曲刀。
  她的名字是夏娜,三年前从马莫来到这儿担任领主。虽然是女性,但却是马莫暗黑骑士团的正規骑士。

女领主看到卡松如此正式的打扮,嘴角不禁浮出了些许微笑。
  “我还以为是为了什么拖这么久呢。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卡诺王家明明已经灭亡这么久了……”
  卡松没有回答什么。
  因为他不认为卡诺王家已经灭亡了。而且只要人民的心中仍然有卡诺这个国家,即使王家灭亡了,也不表示卡诺这个国家已经灭亡。
  建立王国的或许是国王或是貴族,然而支持并保护国家的,却是国內千千万万的人民。
  这个道理是他来到这儿担任领主的时候所领悟到的。
  但是貴族以及骑士们当然也是衫噗着这个国家。除了现在流落到瓦利斯或亚拉尼亚,等待卡诺重新振兴的边境领主们之外,仍然也有人至今都藏身在卡诺境內等待着革命的機会。只不过仍有些见风轉舵,成为暴政者傀儡的背叛者。
  如果有機会的话,卡松真希望衝出去把这些叛国者给劈成两半。然而目前自己被赋予的任务是要保护这个村庄里的居民,只要这个任务没解除,他就不会进行其他的行动。
  想到这里卡松不禁嘲笑着自己,将来到底有谁能够为他解除这个任务?
  要说最后一丝希望的话,大概就是期待十几年前离家出走的第三王子雷欧纳能够回来了。然而大家都说雷欧纳王子不是已经遭遇了不幸,就是已经渡海到了大陆,几乎没有还留在罗德斯岛上的可能性。
  本来也有人说弗雷姆国王卡修就是雷欧纳本人,但是卡诺人根本不相信这个传聞,以使者身分前往弗雷姆的人也表示,他们看到的是跟王子完全不同类型的人。
  卡松以前是所属于亲衛隊的骑士,負责保护雷欧纳王子的安全。从当年他的年紀来看这可是一件特例,这是因为亲衛骑士隊长威玛.拉卡薩伯爵非常欣賞他的剑技。然而对雷欧纳王子来说,护衛似乎是一件非常多餘的事情。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甚至已经凌驾于他的师父威玛.拉卡薩伯爵之上。这对从建国之王艾佐尔一世以来从未出现过勇者的卡诺王家来说,雷欧纳王子几乎被视为是一个异端。
  在定期舉办的骑士競賽及剑术比賽中,雷欧纳王子也是優胜宝座的常客。
  当年雷欧纳王子之所以決定离开王国,一定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在王城里的名声过于响亮。如果第三王子的名声凌驾于皇太子之上的话,一定会为将来埋下禍根。
  聰明的雷欧纳王子知道自己很可能为卡诺王国带来災害,所以才离开了自己的祖国。
  卡松对他只是第三王子感到十分惋惜,同时也为他没有带自己一起走感到有点难过。
  因此卡松才拒绝担任皇太子的护衛,就像是要逃离王城般来到这个边境村庄担任领主。
  从那之后也已经十年了。
  “你在想什么?”
  女领主有点疑惑地问着。卡松搖搖头将这股思緒拋到腦后,就像是害怕別人讀出自己的心思。
  “没什么。請问这一次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女领主听到这话时表情不禁一暗,之后便像是要重振威嚴般挺起胸膛走到了卡松的身边。
  “因为本村稅收比起其他地方要少得许多,因此上面命令今年起稅收增为两倍。”
  “混蛋!”
  卡松忘記了自己的立场大声罵着。
  女领主只是皺了皺眉头,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这是命令。”
  她只是这么重複说着。
  “现在我们就几乎把所有的作物都繳上去了,怎么可能再加倍给!”
  “这我知道。”
  女领主以缓和的语气試着使激动的卡松鎮静下来。
  “现在的稅收对村人来说就是很大的負担了对吧?其实其他的领主们为了讓评議会能够注意他们或是中飽私囊,都更残忍的壓榨自己的人民。”
  “既然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去跟评議会说?”
  “说了啊。可是评議会却无动于衷,还说要剝奪我的领主地位。要取代我的领主好像已经被评議会派遣过来,最近应该就会来到这里了……”
  听到这番话的卡松表情稍微缓和了点。
  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女领主也稍微鬆了口气。
  “不过这道命令有个可以轉回的餘地。”
  “轉回?”
  “没错。最近这附近似乎有一群只袭击马莫商人及士兵的山贼团,他们自称是卡诺自由军,只要能够成功讨伐他们,就可以取消我的罢免令及稅收加倍的命令了。”
  之后女领主便问了卡松一句怎么办。
  “妳是指要我帮妳吗?”
  女领主点了点头。
  卡松也听过有山贼自称是卡诺自由军的传聞。他们总是袭击并杀害马莫的士兵,并且抢奪他们所攜带的物资財產。
  这对马莫来说可是个眼中釘般的存在,同时也令卡松跟村人感到困擾。因为他们所奪去的物资,到最后还是会从卡诺人民的身上要回来。
  “新领主是什么样的人?”
  “是闇之大司祭休迪羰?手下,大概也是黑暗司祭吧,侍奉偉大暗黑神法拉利斯的司祭大人。”
  卡松的脸色逐漸苍白。这可说是最糟的下场,法律与道德对这种暗黑神的信徒根本就不通用,他们只会忠实于自己的慾望。
  扁是想到这种人来担任领主会有什么下场都觉得恐怖。
  “看来没有选擇的餘地了……”
  卡松決定帮女领主一起讨伐山贼。虽然內心并不大想做,但是他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暗黑神司祭来到这个村庄。
  “你是为了村庄才愿意帮我的吗……”
  夏娜嘆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她那略带寂寞的双眼则注视着卡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是卡诺的骑士,必须要遵守国王的命令……”
  “我也是马莫的骑士!”女领主大声说着要打斷卡松的话。
  “可是我也是个女人啊……”
  女领主夏娜如此说着,并凝视着卡松的双眼。
  一眨眼她已经撲到了卡松的胸前,卡松则稳稳地接住了她。
  夏娜的脸预貼在金属所製的胸铠上。她的脸上交错着安心与苦惱的表情。
  “夏娜……”
  卡松有点难过的小声说着,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虽然她在女性中算是比較强壮的,但两肩看来仍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一瞬间卡松的心底湧出了激烈的感情漩渦,几乎到了无法壓抑的程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爱上了这个马莫的女骑士。
  三年前她以领主身分来到这儿的时候,他们之间只是支配者与被支配者的关係。可是年轻的她一直很希望能当个好领主,除了会老实承认自己经驗不足的部份之外,也热心于向卡松学习当一个领主该有的作为与心得。
  为了这个村庄的未来,卡松也是毫不保留地传授她各种知識,并与她一同讨论她所面对的种种问题。
  两人獨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而他们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落入了爱河。他们都知道这条路将会十分艱辛,然而他们却无法壓抑心中那早已经生了根的感情。
  卡松用力将放在女领主身上顫抖的双手拉了回来。
  “……什么时候要讨伐山贼?”
  卡松壓抑着自己的感情问着夏娜。
  夏娜的眼眶一瞬间变得溼潤,但马上便恢复了女领主应有的神情。
  “三天后。我打算請附近的村庄支援我们。”
  夏娜缓缓轉身面对窗口,并命令卡松离开房间。
  卡松在她的身后行了个礼,之后便离开了领主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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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山谷里面总觉得天色暗得快。虽然头顶的天空还微微亮,不过帕恩所走的这条山中小徑已经有点昏暗了。
  离开亚当至今已经两个礼拜多了。他们先往南走再沿着山路向东,以卡诺为目的地前进着,而在两天前他们就已经越过了最高的山头了。
  这附近是被称为那扎羰?山岳地带,正好成为了瓦利斯与卡诺之间的天然国界,因此只要走下山之后应该就进入了卡诺的範围。到昨天为止都还很陡的坡道如今也变得好走多了,大家也感觉得到马上就会抵達有人煙的地方。
  但这也表示他们已经进入了马莫的势力範围,从现在开始一定要步步为營小心行事。
  如果碰上了马莫的巡邏部隊,他们打算假裝成自愿加入马莫军的佣兵。虽然如果碰上了认識自己的敵人就不管用,不过機率应该是很小才对。
  在那场亚当之战结束之后,撤退的马莫军由阿修拉姆带领,逃到了连统亚当与卡诺王都街道上的一座堡壘之中。
  因此他们才決定要辛苦地翻山越嶺。帕恩他们来到卡诺并不是为了要打仗,只是要确认一下现在的局势罢了,如果不注意危险的话,很容易就会在这个地方喪生。
  卡诺西南部地带连马莫都不大想花力气去管理,因此可说是边境地带。
  “也该要準备紮營了。”
  看到了山路一旁的小河边是一块小平原,帕恩便如此对大家说着。
  大家都发出了贊成的声音,看来他们等这句话很久了。
  不过虽说是紮營,但也不是真的搭起帳篷,只是各自找进当的地方鋪上披风,然后再蓋一条薄被子睡觉而已。
  冬天已经快来临了,到了晚上大概会很冷吧。帕恩心想还是不要讓營火熄灭比較好,反正这个季节没有野狼或熊会袭击的危险。
  大家分工合作开始準备紮營。有人开始撿枯樹枝、有人準备开伙,而帕恩则決定先到營地周围巡视一下。
  蒂德莉特发觉他的行动之后也马上跟了过来。
  帕恩与她并肩迅速沿着山坡向下。再走一段路之后应该就是平地,那儿会有村庄,也一定有马莫士兵駐留在那儿。
  他们想到村子里補充一点糧食,不过还是不要冒这个危险比較好。然而不跟村民接觸的话,根本无从得知卡诺的现況,因此帕恩的內心感到十分矛盾。
  “会煩也是没办法的啊。”
  看到了苦惱的帕恩,蒂德莉特轻声地对他说着。
  帕恩点了点头。
  “嗯。虽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不过想到史列因他们因为我的任性被捲入这么多事情,还是有点对不起他们……”
  “你的确蠻对不起史列因的喔。他啊应该是真心希望你担任亚拉尼亚的国王,只不过你不想出面不是吗?”
  “嗯,这个想法我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看到雷德立克跟埃特两人,我很能感受得到他们的辛苦。我并不是说不想这么辛苦啦,只是我不大喜歡忙跟我个性不合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
  蒂德莉特注视着帕恩茶色的瞳孔,就像是要看透他的內心似的。
  “如果你只是因为担心我的话……”
  听到这句话的帕恩不禁笑了出来。
  “说得也是,妳怎么会进合当王妃呢!不过啊,我都还没有想过这一点耶!”
  听到这话之后,蒂德莉特真的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人家真的是很担心你耶。”
  “对不起,我的腦筋不好,忙起来就不会去想这么后面的事情的。”
  “这应该叫做單纯~!”蒂德莉特如此说着。
  就在这时,有人在帕恩的身后叫他,而且听声音事情并不單纯。
  “是玛羰?声音!”
  “蒂朵!快回去!”
  帕恩开始全速往山坡上面衝。
  一回到營地,帕恩便知道玛鲁为什么要叫他了。河的对岸出现了大约二十个人。
  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们各自攜带着不同的武器、也有人裝备了粗糙的铠甲跟盾牌,难道会是马莫那边的人吗?
  帕恩就像是要保护大家般向前一步。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要自愿前来成为马莫佣兵的,如果你们是马莫那边的人,請把我们带到相关的长官身边,我们的身手可是很不错的喔!”
  其实由于隊里有妖精族的蒂德莉特在,因此这种说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本来是预定要她在抵達村庄之前先換裝的,不过倒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见別人。
  “听到了吗?”
  看来像是首领的人对身边其中一个同伴如此说着。首领是个肌肉十分强健的人,手中的巨斧也是十分轻鬆地担在肩上。
  听见首领所说的,那个人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人穿着一件有点髒的铠甲,凌亂的长髮跟胡鬚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整理过。然而他眼神中所蘊含的光芒,以及手中那把长剑所散发出来的光辉,却在漸暗的天色襯托之下更顯得精明銳利。
  “是魔法之剑吧?”
  史列因小声对帕恩说着。
  帕恩微微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打起来的话,那个人无疑将是最为难纏的对手。
  “你们也都听到了吧!”
  首领也对其他的同伴如此问着。
  “我们听到了喲!”有人以粗俗的笑声如此回答。
  首领的嘴角浮出了残忍的微笑。
  “如果你们真的是自愿要成为马莫佣兵的人那就倒大霉了。我们是卡诺的自由军,绝不会饒恕站在马莫那一边的人,所以你们还是乖乖把命跟財產交出来吧!”
  “这……”
  帕恩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从来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大概只是普通的山贼而已,反正他们说的又不一定是真的……”
  (或许如此吧。)帕恩也蠻贊同史列因的看法。不过即使只是普通的盜贼,他也不大愿意跟与马莫为敵的人作战。
  但是他们却已经不分青紅皂白地準备渡河过来了。
  帕恩等人连忙回到河边的小道上作好反击的準备。
  “等一下!我以为你们是马莫的人所以才说这个谎,其实我们只是想前来看看卡诺的现況而已!”
  “现在才说这种话,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说得也是。”
  玛鲁边跑还边贊成对方所说的。
  不过也正如玛鲁所说,事到如今哪有人会相信这种说詞。
  “没办法了。各位,千万別伤了他们!”
  帕恩拔出了剑要大家提高警觉。
  “知道了!”
  史列因退到后方,开始詠唱上位古代语咒文。
  蒂德莉特也喃喃詠唱着精灵语,似乎準备使用某种咒文。
  帕恩站在前面擺出了战斗架势。只要有他们的支援,即使山贼再多他都有能够应付的自信。
  山贼们已经一个个跳进河里要衝过来了。
  第一个进攻的是蒂德莉特的精灵魔法。原本低垂盗充藤及山贼腳边的雜草突然开始伸长,并纏住了走在前面的几个山贼,这是藉助樹木之精灵所使用的“糾纏”之咒。
  接着史列因的“睡眠之云”也完成了,后面好几个人倒地呼呼大睡,其中还包括了敵方的首领。
  “你们是贏不了我们的,我们把马莫当成是我们的敵人,換句话说我们是同志,請你们相信我们!”
  “是真的吗?”
  在帕恩赫然警觉时,一个人已经用剑斬斷蒂德莉特以“糾纏”之咒喚来盗充藤及雜草,并来到了帕恩的面前。
  帕恩略微緊张地握緊了剑,因为这个人的动作中隱藏了无法言喻的杀气。他就是那个拿着魔法之剑的人。
  (看来必须要用上真本事了。)帕恩确认着腳边,并缓缓向右边移动。
  此时一招宛如箭一般犀利的突刺突然就攻击了过来。
  帕恩身子一扭躲过了这一招,并重整态势準备进行反击。
  然而在这个时候,对手的长剑却已经抵在帕恩的脖子上了。
  帕恩咬緊嘴唇瞪着这个男子。
  “太卑鄙了!”
  帕恩虽然这么叫着,但是罵山贼卑鄙也是无濟于事的,只能怪自己太过粗心了。
  “太卑鄙了,是吗……”
  对方嘴里如此唸着并马上收起了剑,之后还回过头来,告訴一旁不知所措的同伴这些人不是敵人。
  “請解除我同伴身上的咒文。我们彼此都有无礼之处,所以我不会道歉的。”
  “嗯……”
  帕恩也只能点头而已。
  看来可以避免一场无意义的战斗了。
  可是帕恩却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因为繼阿修拉姆之后他又輸给了別人。本来最近好不容易开始对自己的剑技有了自信,如今这股自信却也已经完全粉碎了。
  除了后悔,还有点感到无奈。
  打贏帕恩的这个人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情,正準备拯救被草木困住的同伴们。
  “不要伤了这些植物!”
  蒂德莉特连忙制止这个人。他瞄了蒂德莉特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并且要她把咒文解除掉。
  蒂德莉特也顺从地开始命令樹木之精灵解放这些人身上的束縛。
  史列因等人面面相覷,之后再度走回了河边那块平原。
  “想知道卡诺的现況的话我告訴你们,不过先来我们的藏身之处比較好。这附近有很多熊或野狼,就算晚上有燒營火,如果人数少的话它们也是会攻击的。”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狀況,不过大家都觉得先照做比較好。他们自称是卡诺的自由军,或许真的是卡诺王国的残存份子也不一定。
  不然绝对不会有这么高明的剑士的。而且帕恩感觉到这个人的剑招跟希莉丝有许多相似之处。
  夜幕已经籠罩整个天空,周围也传来了貓头鷹的叫声。
  (看来也不需要準备紮營了。)
  帕恩等人连忙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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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卡诺自由军的藏身之处,位于从他们剛剛相遇的平原通往盡头的小道下方,贯穿途中一个斜坡的一个洞窟之中。
  看起来应该是被地下水所沖蝕形成的一个天然洞穴。不过也已经经过人工重新挖掘,足以讓人在里面安心地居住。尤其是洞窟最里头的空间,几乎有一棟豪宅的庭院般寬廣。
  “就像是龙的巢穴一样。”史列因如此述说着感想。
  “如果出口再大一点的话,或许就真的会有龙住进来了。不过这个洞窟以前就被用做是山贼的根據地,在我们之前就曾经有三群山贼以此地为據点活躍着。”
  首领加力鲁如此做了说明。他是个不很计較小事的人,像剛剛中了魔法睡着的事情他也毫不介意。
  与加力鲁再会的时候他也热情地张开手歡迎帕恩等人,还舉办了盛大的酒宴。
  如今他满脸通紅,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他的当年勇,帕恩等人也因此省下了询问他们真正身分的工夫。
  他们真的就是一群盜贼。不过除非得已他们是不会杀人的,而且听他们平常的工作也会觉得他们有点奇怪。
  據他们所说,他们主要的工作就是护送那些想要抄小路的旅人平安下山,并且趁機跟他们索取一些“谢礼”。而他们也跟帕恩解釋说,这样也总比被野狼或熊袭击来得好。
  虽然话是如此,不过貴族们也不会因此承认他们的存在是正当的。然而因为他们没有杀人放火,所以卡诺的貴族们也不会特意出兵来讨伐他们。这群山贼就这么遵守这不成文的規定,在这座山中过着自己的生活。
  在接觸他们的日常生活之前,帕恩一直认为他们只是群烏合之眾,而现在也有点对他们刮目相看了。
  不过自从马莫帝国来到这里之后,他们的生活方式也必须大幅改变,因为再也不会有旅人会来到卡诺王国了。虽然偶尔会有人为了逃离卡诺而经过这儿,但这些人的身上也不会带着多少財產的。
  看到了这些难民的慘狀,加力鲁決定出面反抗马莫,并且自称是卡诺的自由军。
  “既然都这么自称了,跟马莫敵对的人当然都是我们的同伴,像你们这么厲害的人当然就更歡迎了。想住多久都不用在意,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
  他们的表现比想像中还好。不只会袭击马莫的商隊,也会攻击妖魔集团或是正規部隊,至今的战果已经很丰碩了。
  加力鲁还特地强調,现在袭击马莫士兵的油水非常的多。
  “如果做得太过火的话,或许马莫会派遣军隊来讨伐也不一定。”
  帕恩有点担心地如此忠告着。
  不过加力羰?毫不在意,很有自信地说到时候一定接受挑战。
  “只要我们有查普在,不管来的是何方神圣我们都不会菔?!”
  加力鲁豪迈地笑着,用下额指了指剛剛打贏帕恩的那个战士。那位查普坐在一旁的火爐前面,一直到现在都保持着沉默。虽然手中拿了个酒杯,不过总只是淺嘗则止,一点也没有喝醉了的样子。
  “他的能耐你也见識过了吧!”
  帕恩老实地点点头。
  “那个人到底是谁?以前就是你们的夥伴吗?”
  帕恩的身子不禁前傾。他从剛剛就在等待可以询问那个人身分的機会。
  “他啊,他的事情我不清楚。”
  加力鲁聳了聳肩,将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啊是在马莫佔领了这个国家一陣子之后出现的。就像你们剛劚盖样,一开始我们也以为他是个好猎物,可是一下子他就把我们十几个人打倒在地上,并且问我们到底是什么人。等到跟他说明原因之后,他就说要加入我们,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现在也已经成为我最好的左右手了。不过他倒真的是个不爱讲话,没啥好玩的一个怪人。”
  (果然如此。)帕恩心中如此想着。他果然不只是个單纯的山贼。
  如今他只想趕快结束跟首领的对话,跟那个人好好聊一聊。
  他可以如此轻易地讓自己伏首称臣,绝对不会是个普通人物。世界上还有好多人比自己厲害,如果不繼续锻鍊自己的话,自己的目標永远都不会達成的。
  尤其,他不想再度輸给那个黑骑士。
  此时帕恩想到了一个好点子。他大声叫玛鲁过来,而这个草原妖精从剛剛就一直跟其他的人嬉鬧着。
  “玛鲁,今天这么难得,你就来唱个几首吧,跳支舞也是可以的啊!”
  之后他就对首领加力鲁介紹玛鲁,说他真正的职業是吟游诗人,舞技更是数一数二的。
  “这可厲害了,那就一定要秀两手囉!”
  加力鲁大声鼓掌要求玛鲁唱一首歌。
  “帕恩~~你给我記住,待会儿我会跟你收钱的喔!”
  玛鲁鼓起腮子敲了敲帕恩的头。
  “这你放心!”
  帕恩左眼一眨送了个暗號给玛舭埽
  配合着山贼们拍手的拍子,玛鲁开始跳着轻快的步伐,并且隨着节奏挑了首山贼们喜歡的歌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山贼。
他脸上有星型的伤痕,身上的塵埃宛如飛雪。而他的心就像是西沈的夕阳,忘了昨天,夢想着明天。
  玛鲁唱的这首歌帕恩也听过,这是一个山贼为了追逐夕阳而出外旅行的故事。
  山贼越过了大海,来到世界西方的盡头并找到了幸福。他与那个世界的公主落入爱河,并统合成为了幸福的夫妻。由于那儿是西方的盡头,因此太阳总是从东方升起,然后沈落在王国中央的大洞穴里。
  然而这个山贼终究是厌倦了这样的幸福,追逐着夕阳跳入了那个洞穴。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了。歌曲的最后敘述他为了获得真正的幸福,至今都还在追逐着夕阳。
  帕恩記得这是在諷刺国王以及貴族们的歌曲。貴族以从民眾身上取得的糧食跟金钱过着奢侈浮华的生活,这其实跟山贼没有什么两样。而故事中山贼最后再度展开追逐夕阳之旅,也正是这首歌最高潮的地方。
  这可说是最进合唱给山贼们听的歌。加上玛鲁又唱又跳,中间还穿插了一些默劇,将歌曲中各个段落都漂亮地接了起来。
  正如帕恩所期待的,首领跟其他山贼都忘我地为玛鲁喝采。
  帕恩悄悄地站了起来,往查普所坐的方向走去。
  查普的眼睛虽然在玛鲁身上,然而似乎并没有那么开心。虽然脸上偶而会浮出笑容,不过总觉得像是在苦笑。
  也因此他很快就察觉帕恩正朝他走来。
  “想跟你聊聊,可以陪我一下吗?”
  帕恩说着指了指洞窟入口。洞窟里面已经被嘈雜声所覆蓋了,不到外面的话是无法好好談的。
  查普无言地点点头站了起来。

  洞窟外面已经完全被夜的黑暗所籠罩了。
  天空只留下一丝澄淨的月光,因此一些比較微弱的星光也十分清晰可见。
  “在天漫游为星宿、墜落閃耀为流星、在地粉碎为隕石……”
  回头一看,查普正凝视着夜空喃喃说着。
  “剛剛说的是?”
  帕恩蠻感兴趣地问着。
  “是古代传承的其中一段。”
  查普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并示意要帕恩也坐下。
  帕恩听话坐了下来之后,查普遞给他一瓶酒。
  “外面变冷了。”
  帕恩点点头喝了一口,之后就还给了查普。
  查普也喝了一口,然后就把酒瓶咚地放在石头上,并轉身跟帕恩相对。
  “請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帕恩單刀直入的问着。虽然这样有点无礼,不过它认为这个人应该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你问我的出身?”
  “没错。”
  帕恩如此说着。仔細觀察,查普应该只有三十出头。如果能整理一下头髮,再把胡子刮掉的话,看起来应该也会蠻体面的,不过现在却只能以邋遢来形容。
  “那我希望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应该不会只是普通的佣兵或冒险者吧?”
  帕恩觉得自己的真正身分只能且必须透露讓这个人知道。
  “很抱歉,我们的身分真的只是你所说的而已……”
  做了如此的开场之后,帕恩告訴他目前自己正为了确认罗德斯岛南方三个国家的现況而旅行。还往前提到了曾经指导亚拉尼亚境內的獨立运动,也提到跟弗雷姆国王卡修以及瓦利斯国王埃特有深厚的交情。
  “北之贤者还有薩克森之勇者的传聞我倒是听过。”
  查普的视线就像是在打量帕恩般上上下下。
  “那我就能理解了。剛剛在打的时候,我根本没想过我的第一击会被躲过。”
  “反正第二击的统果还不是一样。”
  帕恩很懊悔地说着。
  “从我十六岁到现在,剑技方面从来都没有輸过別人。不过我的第一击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躲得过了。”
  查普的语气中并没有给人任何自大的感觉。
  “我最近倒是屢战屢败。练习的时候輸给卡修陛下、还輸给了马莫的一个骑士,真是慚愧。”
  查普听到帕恩所说的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虽然没表示同情也没有安慰,不过帕恩还是蠻感谢他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卡诺的貴族吧?以前我同伴中有一个女战士,她的剑法跟你如出一轍,只不过火侯上跟你比起来实在是差了很多。而那个女战士的真实身分,就是卡诺貴族的女儿。”
  “名字是?”
  “希莉丝,我也只知道这些……”
  查普的嘴里不斷反覆唸着希莉丝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在卡诺很常见,我就想起了不少人是这个名字。不过她应该是威玛.拉卡薩伯爵的千金吧。”
  由于没听过希莉丝提起她家族的事情,因此也不知道查普所说的人物跟她是不是同一个人。
  “威玛伯爵是我的剑术老师,剑技在卡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听说他在首都光辉之城的防衛战中保护国王到最后一刻,他的死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番话就能够肯定他是卡诺的貴族了。
  “所以你想要打倒马莫,并且重建卡诺对吧?”
  帕恩趁機如此询问着。拥有像他这样的剑士,对卡诺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然而查普却很乾脆地否认了。
  面对百思不解的帕恩,查普无言地指了指洞窟入口。
  里头传出了山贼们的喧鬧声。
  “剛劚盖个小妖精唱的歌就是答案。国王跟山贼并没有两样,只知道从民眾身上剝削他们的糧食財產,我就是讨厌这一点才拋弃了貴族的身分,反正我也没有繼承的負担,没想到还因此在马莫的入侵中撿回一条命。这说起来也很諷刺吧?”
  查普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寂寞。
  “我很期待卡诺的民眾能够自己站起来,然后建立像莱丁那样子的自治制度。发展亚拉尼亚獨立运动的你,应该可以理解这一点吧?”
  “虽然可以理解,但我却不大贊成。”
  回答的并不是帕恩。
  他们驚訝地回过头,正好看到史列因从洞窟里走出来。
  他大概也厌倦了宴会的喧囂吧。
  “虽然我只是不经意听到一些,不过我对查普你说的有点意见。我们的确是以自治的方式对亚拉尼亚坚守不服从的立场,而且逐漸演变成有了獨立的趨势,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个运动是完全成功的。”
  期间帕恩对查普介紹了史列因。
  “薩克森的獨立运动并不完全?”
  “是的。现在由于亚拉尼亚的內亂,使得拉斯塔公爵、亚摩森伯爵以及薩克森三方面都不敢轻舉妄动。然而如果他们两人和解的话,八成会協力对薩克森展开攻势的,如此一来就算村人再怎么团统,终究也会落至慘败的下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帕恩认为史列因仍然想说服自己担任亚拉尼亚的国王。
  “帕恩,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样。如果要讓亚拉尼亚的獨立运动成功的话,必须要有一个象征性的人物,也就是国王的候选人。要说理想的话,我也希望民眾可以以自己的力量统治自己的国家,我很期待能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一天似乎还是连连无期。”
  对帕恩来说,由国王来统治国家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罗德斯岛、以及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在神所支配的时代结束之后,一直都是由国王统治国家的时代,连古代王国也是拥立一位魔法王作为统治者。
  虽然莱丁的自治制度是个例外,但也只不过是由富商代替貴族的身分,由钱来取代剑的力量来统治罢了。听说身为评議会議员的商人们除了完全支配了其他商人之外,也以嚴格的制度来保障自己的利益。
  “这场战争还会持续下去,不过马莫战败的日子总有一天会来临的。没有了贝鲁特的马莫缺乏一个能统治国家的人物,而且这样的暴政持续下去的话,他们的国力绝对不可能会增强。他们认为恐怖可以永远壓抑住被统治的民眾,但是只要一有契機,这种恐怖将会轉变成又扳出面反抗。要统合他们的又扳,要将又扳轉变成强大的力量,就必须要有一位眾所期待的国王或是勇者。”
  史列因反常的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摩斯的雷德立克、以及瓦利斯的埃特,他们一定可以把国家统治得很好,只要他们没有什么万一的话,两国的未来是指日可待的。可是亚拉尼亚以及这儿卡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位救国的英雄,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
  回答的是查普。原本那么冷静的一个人,现在却是十分嚴肅,看起来就像是在瞪着史列因。
  帕恩跟史列因都愕然地看着查普的脸。
  “抱歉。”
  查普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跟史列因道歉之后便再度坐在岩石上。
  “……帕恩,我认为你很进合担任国王,因为你的剑没有邪气,没有任何虛偽,因此我也开始愿意信任你了。”
  “你也不要帮史列因火上加油嘛。”
  帕恩困惑地回过头看着查普。
  就在此时,他发现查普身后有几个紅色的光点。
  “那是……”
  帕恩站了起来,指向他看见光线的方向。
  “是沿着山谷的那条路。”
  查普凝视着那个方向喃喃说着。
  “看来应该是火把的光。”
  史列因说出自己的意见,帕恩也贊成他的看法。
  仔細一看紅色的光点不只一个,有三个、四个,还有更多,应该有不少人正朝着这儿移动着。
  “在这种时间会是谁呢……”
  帕恩提出了疑问。
  “从数量上来看,应该是马莫的士兵吧。”
  “要通知首领吗?”
  查普似乎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他们还没发现我们的藏身处,虽然必须持续監视他们,不过不可以隨便轻舉妄动。”
  查普自言自语地回到了洞窟里面。
  “你们也累了吧?里面虽然狹窄了点,但总比待在外面好,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等一下!”帕恩忽然叫住了準备离去的查普。
  “我希望你可以教我剑术,我很想要打贏某一个人!”
  查普头也不回的答应了他之后,便消失在洞窟的深处。
  “真是个怪人。”
  史列因喃喃说出了感想。
  这一点帕恩也有同感。
  并且他暗自下定決心,他要留在这个洞窟中直到他学会查普的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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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夏娜上山至今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而卡松也带了大约二十个马莫士兵跟她同行。
  他们大概知道山贼应该会藏身在哪里,因为这附近就有个洞窟因为常常住有山贼而聞名。所以那些自称是卡诺自由军的山贼也一定拿那儿作为他们的根據地。
  不过因为没有任何村人愿意带路,夏娜等人也只好以搜山的方式来寻找。
  昨天他们已经在可能有洞窟的山谷附近找了一天,不过却没有任何洞窟或是山贼的影子。
  其中一个士兵还说应该带个嗅觉敏銳的狗头鬼来才对。
  夏娜一听到这话马上就狠狠斥责了他一頓。
  士兵的这句话其实有点针对卡松,不过他倒是完全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自己輸给了他们,是个已经灭亡国家的骑士之一,因此他们才是胜利者。
  由于他的态度过于顺从,因此反而越来跃璢有人取笑他,只在背后罵他是个懦弱的人。
  卡松的身上所穿的是卡诺绿林骑士团的铠甲,剑与盾牌也是卡诺王家所賜的,跟马莫兵的裝备比起来自然是气派得多,但也因此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
  在夏娜的计画中,今天大概会花一整天搜索山脈南侧,如果找不到洞窟的话,明天再改为搜寻北测。
  虽然许多士兵发出了抱怨的声音,不过马上就被夏娜大声制止了。对马莫兵来说夏娜是位很嚴厲的上司,如果真的惹火了她,就会知道她有多么恐怖了。
  就像卡松对自己的剑技很有自信,夏娜其实也是位優秀的剑士。
  过了午后他们走下山坡,回到了沿着山谷的小路上打算稍作休息并用餐。疲勞感使得喉嚨特別乾渴,飲用水的消耗量也很大,因此他偠?希望到小河边補充一下飲水。
  然而在他们一回到路面时。
  “有埋伏!”
  一旁传来了夏娜緊张的警告声。
  卡松连忙往夏娜所觀察的地方看去。
  在河流对岸的林子里有人影,他们无疑就是那群山贼,大约有二十个人左右。
  卡松拔出了剑,并且高声命令他们出来投降。
  不过他们并没有回应。
  一旁的士兵开始慫恿卡松把他们全杀了比較乾脆。
  这不是一个从政者该做的事情,不过卡松也只能保持沉默。
  对方知道行踪已经败露之后,便一个个从林子里现身了。

  山贼们一个个从林子里跳了出来。
  帕恩也在这些人之中。他是为了要好好见識一下查普的剑技而要求同行的。
  只有蒂德莉特跟帕恩一起行动,其他三人都留在洞窟里面。
  首领加力鲁似乎是昨天喝太多了,到现在都还因为头痛而在洞窟里呼呼大睡。
  “蒂朵,不要太勉强自己喔。”
  “那当然。”
  帕恩拔出了剑,就这么衝进了敵人部隊的正中央。
  对手几乎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只有两个人穿着骑士铠甲,但令他驚訝的是其中一人竟然是女性。
  “別杀了那个女的!”一旁有人这么说着。
  帕恩当然贊成这一点,不过这个人不杀女性的理由大概跟帕恩不同吧。
  帕恩決定一次对付三个人。虽然对手以人数上的優势进攻,然而跟阿修拉姆或查普比起来,他们的动作根本就像是静止着似地。
  帕恩的第一剑就打倒了一个,另外两个也是过了几招就解決了。
  “想活命的话就给我滾,从此之后也不要再来了!像你们这种角色,就算来几百个我们也不会菔?!”
  解決了三个人之后,帕恩将剑往上一揮如此说着。
  不过似乎没有人感到害怕。
  “你的声音没有威嚴喔!”
  蒂德莉特如此对他说着。
  她也是毫不費力地跟马莫兵周旋着。她灵巧地操縱細身剑制服敵人,先朝对手的手腳攻击B瓿人一有怯意便迅速地给予最后一击。
  而查普也正如预料厲害无比。
  他几乎同时以五个马莫兵为对手,然而他却丝毫未屈居下风,以電光石火的动作将敵人一个个打倒在地。
  托帕恩跟查普的福,其他的山贼只需要两个打一个就可以了。
  山贼跟马莫兵比起来或许是略遜一籌,不过差距也是十分有限,因此变成二对一的话形势就完全轉变了。虽然花了不少时间,大部分的山贼们还是成功地解決了马莫兵。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山贼都这么幸运。那些跟两个骑士对打的人就面临了悲慘的命运。
  虽然分別有三个人同时攻击他们,不过对手毕竟是骑士,在巧妙地躲过山贼的攻击之后,回头就给了这些山贼一剑。
  山贼们发出了慘叫声,并按住伤口滾到了地上。在大约有十个人受伤之后,帕恩跟查普才解決了自己的对手。
  “快离开他们两个!”
  帕恩对山贼们如此说着,并且朝靠自己比較近的那个女骑士衝过去。
  而查普当然就以另一个人为对手了。
  帕恩一取得与女骑士之间的间距之后便凝神觀察着对方。她那原本略带着茶色的紅色铠甲,因为沾上了血而顯得更为紅艳。
  她将黑色的披风撥到身后,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瞪着帕恩。
  “把剑收起来,我不想伤害女性。”
  自从炎之部族族长娜蒂亚的那个事件之后,帕恩洞繊可能避免跟女性作战。
  然而对方却一言不发地攻过来。这一剑的力道相当不错。
  帕恩以盾牌擋下了这一击,并且用力推了回去。
  女骑士尖叫了一声跌到了地上。
  帕恩丟下了剑撲到女骑士身上,两人就这么从路边滾了下去。
  “等我一鬆手就马上沿着坡道逃走,知道了吧!”
  在滾下去的途中,帕恩小声地对这个女骑士说着。
  帕恩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听他的话,总之先这么远离其他的山贼。
  等来到帕恩认为女骑士应该可以逃得掉的地方之后,他便使力推开了对方,女骑士也因此又被向前推了两三步。
  之后便站了起来。
  “撤退!”
  她并不是听帕恩的话,只是知道现在大势已去了,因此女骑士盡力呼喚其他尚存的同伴们。
  此时还能够自己逃跑的也已经没有几个了。
  其中当然包括那一个骑士。
  女骑士再喊了一声撤退,就像是只对那个骑士说的。

  夏娜所喊的撤退声当然传到了卡松的耳內,然而他却完全没有逃走的機会。
  因为他目前的对手实在是厲害到了恐怖的境界。
  眼前的这个人看来邋遢,但他很謹慎地取得间距,并像是要牽制行动般晃了晃剑尖。
  之后的那一剑突刺的速度之快,几乎到達了看不见的境界。
  (躲不掉了!)卡松一瞬间有了这个觉悟,然而卡松的身体却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迅速地向右一偏,躲过了对手的剑尖。
  同时拿着盾牌的左手不自觉地护住了肩膀,这几乎是无意識间的动作。
  隨即卡松的左手受到了沈重的衝击并开始麻痺。
  与其说卡松的盾擋下了对手的剑,倒不如说是对手的剑砍上了自己的盾牌。
  给人一种就像是在进行剑术练习似的错觉。
  卡松若有所悟般看着对手的脸。
  对方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觉,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相对了。
  凌亂的长髮、胡渣密布在脸预与下巴,然而他的脸却似乎在什么地方看过。
  而在下一瞬间,他觉得对方似乎很像某一个人。
  “你是……”
  “你是……”
  两人都只说了这几个字,并没有再接下去。
  他们就这么保持着剑与盾互击的动作,像是变成石头般变得僵硬。
  先採取行动的是对方。
  他将剑往上一揮彈开了卡松的盾牌。
  之后他对卡松的胸铠踢了一腳。但与其说是踢,倒不如说是将他推开。
  卡松搖晃着向后退,由于后面是下坡,因此有一点停不下来。
  “卡松!快撤退啊!”
  此时夏娜的声音第三次传了过来。
  內心仍在动搖的卡松还需要一些时间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而一个山贼便趁着这个空档攻了过来。
  卡松反射性地揮出了剑,砍下了这个人的右手。
  这个山贼所发出的痛苦慘叫声,总算讓卡松恢复了自我。
  卡松背对着山贼一口气衝下斜坡。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之后,他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

  “不用追了,还是先处理受伤的同伴比較重要。”
  查普叫住了想要追杀过去的盜贼,之后走到了蹲在地上,抱着肚子还在暈眩的帕恩身边。
  “你的演技太差了。”
  他毫不留情地对帕恩如此说着。
  “杀女性不符合我的个性。”
  帕恩抬头看着查普。他的表情似乎因为某些事情而动搖。
  “你不是也放过了另一个骑士吗?”
  查普只看了帕恩一眼,之后便回到了同伴的身边。
  山贼们也不是全部平安的。有五个人战死,受伤的更是死者的两倍,尤其是那个被砍下右手的伤势最为嚴重。
  “真是的,你就会袒护女生。”
  蒂德莉特似乎也很介意帕恩放女骑士逃走的这件事。
  “你真德糫有受伤吧?”
  帕恩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的伤亡好像也蠻慘重的……”
  “看来如此。”
  蒂德莉特的表情也有点落寞。
  其实帕恩有点后悔讓那个女骑士逃走。仔細想想她也是马莫的暴政者之一,也因为她害得许多山贼喪失了生命。
  (下次再遇见她,就不能手下留情了。)帕恩的心中如此決定。
  同时他的腦海中也浮现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查普要放过马莫的骑士?他哪有什么非得要放过他的理由?
  看着逐漸离去的马莫兵,帕恩一直試着解答这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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