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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联合东京支部。
迪洛斯缓缓走在前往索芙娅宿舍的路上,就在半个小时前的绝密会议上,米特▪兰斯洛特准将发布了撤退前往宇宙的命令。
没有异议,全票通过。可是等到会议结束之后,迪洛斯独自一人走在空旷的地下通道里,心里却涌动着难以忍受的惆怅。
这次撤退无疑意味着曾经控制着整个地球圈统一联合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FN所代表的一切,包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机动战士Gundam,都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历史。
初代高达,自己曾经天真地认为那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力量。然而事实证明,即使自己的能力再增强10倍,也同样无法逆转战争的走向。
迪洛斯现在的心情,非常想喝一杯酒,致那逝去的一切,或者,成为逝去的一切。
然而他却又深深地明白,自己还有很多东西不能丢下,尽管辛苦,却必须要保护的东西。
朋友,爱人。
他抬起头,整个基地都非常安静,走廊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了,穿着碎花睡衣的索芙娅出现了门口,她瞧见迪洛斯,明显怔了怔,视线略为慌乱,但很快就释然了。
“索芙娅,你准备休息了么?”
褐发少女茶色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对于深夜两点还在走道里晃悠的人来说,睡觉都是不需要的吧?”
“这……”迪洛斯随口答应道:“刚开完一个会议。索芙娅,能陪我走走么?”
“?”索芙娅有些疑惑,她是个安静而且守旧的女孩,深夜不休息而在地下室散步,确实不是她的风格。
然而不知为何,她望着那淡紫色头发下明亮却略显疲惫的眼睛,实在是不忍心拒绝。
两个人并肩走在冗长的回廊中,少年突兀地冒了一句:“索芙娅,如果战争结束的话,你打算做什么呢?”
迪洛斯立刻后悔了,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傻帽。
谁知索芙娅认真地想了想,居然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迪洛斯眨了眨眼:“一般人总该有些想法的吧?”
“我不认为自己能活到战争的最后。”索芙娅认真地望着他幽蓝色的眼睛,“我同迪洛斯君不同,只是个很平凡的士兵罢了,随随便便一场小规模战斗,就会死去。”
迪洛斯有些慌乱,他紧张地思考着,最后却说了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再等我一年。”
少女明亮的茶色瞳仁刹那间眯成了一条细缝,像是正午阳光下的猫,慵懒而美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理解了少年的心意而显得有些尴尬。
此刻,迪洛斯的某些神经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个老妇人般在耳边回响:“我想还有一年,最多还有两年,这场战争就会结束。到时我会离开军队,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萨兰迪去看看,那儿风景非常漂亮。我家在萨兰迪算是望族,相信在那里度过一生应该不错。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去你的家乡。高达操纵者的薪水不错,我现在已经存了一大笔钱,我投了一半在股市里,相信很快会有收益,如果你愿意,我们应该会幸福。”
说到这儿少年停了下来,他犹豫而慎重地思考了十秒钟,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你愿意等我吗?”
索芙娅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世界突然安静地有些诡异,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这是迪洛斯▪泽佛奈亚一生中最漫长的等待,在这长得有些空旷的沉默里,他想了许多事情,想起了母亲的格子大衣,父亲的摇椅,想起了六七岁时和内藤加代在萨兰迪的大街小巷奔跑,青石板的缝隙里一只蟋蟀被吓得蹦向天空。还有那个白发的老人,那个干瘦的,整天对着一副星际图发呆,喜欢看喜剧,天天和老爸聊茶经的家伙,居然会是开创了人类大宇宙时代的三杰,小时候每当晚上折腾着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会把我抱进卧室,念着“晚安,萨兰迪的群星”。貌似还有后半段,什么云比泽的国王,曾经问过他,云比泽是哪个地方,他总是笑而不语,唯一见过他很郑重的一次,貌似是自己把茶泡错了,他说自己最值得自豪的本领是茶道,而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在能和赵威利一起泡茶,看全宇宙最美丽的日落,至于其他的,他淡淡的说,都是些老人家混饭吃的把戏……然后迪洛斯又想起了格兰特、维尔、谢塔、乔治、kyo、想起来这半年来相互依靠着的战友们,然后是眼前的茶色眸子的少女。
“一见钟情实在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
赵威利曾经对迪洛斯如此交代,一脸痛悔的神色,然而每年在艾芳瑟琳▪泽佛奈亚的忌日,他依然会独自一人跑到墓园去呆上一整天。
“女人,是这个世界最难理解的生物。”格兰特▪兰斯洛特也一再告诫这位新晋的同僚,希望他不要步入乔治▪冯▪卡西利亚斯的覆辙。
“然而有什么比索芙娅的瞳孔更美丽?”
迪洛斯的日记里有这样一句话,让后世他的崇拜者们跌破了眼镜。不少人选择直接否认自己的偶像曾经也跟所有恋爱期的男子一样,心浮气躁,满怀甜蜜。
“迪洛斯君。”少女再次开口的时候,脸颊的绯红已经渐渐淡去,但却依旧明艳动人:“你实在是个很不靠谱的人。”
什么意思?
迪洛斯有些懵了,姑娘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些?
少女想了想,笑着说:“我的家乡在西印度群岛,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迪洛斯愣愣地望着少女,嘴唇半张,就在此时,“砰砰”之声突然从四周冒了出来。
即使以高达操纵者的忍受力,也差点儿被吓得魂飞魄散。
一大群人,有认识的,乔治、格兰特、维尔、加代、威斯康丁,人人手中一个手持式光束枪,只不过刚才全是空枪;不认识的更多,过道里突然就变成了古代上班时间的地铁,拥挤不堪。
“恭喜你呀恭喜你!祝两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格兰特尖声尖气的嚎叫在过道里回响。
半晌,迪洛斯愤怒的吼声压倒了一切。
“你们!一直在偷窥!我要到兰斯洛特中将那里投诉你们!”
主控室里,望着监视屏上的一幕,米特端着杯果汁,柔声叹息道:“格兰特这小子,太沉不住气了!吻戏啊!吻戏就没有了啊!”
谢塔也在笑,他干咳一声道:“基地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吧?”
“是啊,十几岁的年轻人果然活力四射。”
“真好啊!敬这场该死的战争吧!”谢塔眼角有些潮湿,举起了杯子。
“不。”米特似乎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她望着自己深爱的男人,遥遥举杯:“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
这些共历生死的同伴、兄弟、敌人,无论变换为任何身份,在那生死的尽头,都让人看到了他们的勇气。也许,如果不是生于敌国,不是相逢在乱世,他们也应该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