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是一位女性。
娜蒂亚在一旁观看敌方的佣兵时,对于其中一个手持大剑的战士一直有种奇妙的感觉。他刻意扬起砂尘,巧妙的操纵马匹并挥动大剑。看来拥有相当的经验,剑法也似乎受过正统的训练。
他的战斗方式跟其他佣兵可说是完全不同,可以用没有邪念来比方。常常会注意周遭的情形,并细心地避免同伴之间出现牺牲者。
而且当他命令同伴撤退,并朝着这边冲过来时,他的确喊着法利斯之名。
这并不是佣兵会唱的名字。
佣兵中有相信战斗之神的,也有祈求幸运以及金钱而信仰商贾之神恰萨的。然而绝对不会有法利斯的信奉者,佣兵这个职业很明显是与法利斯所定的正义背道而驰的。
还有他所拿的那把大剑!从剑刃上散发着魔法的光辉,混合着日光的反射不断放出了耀眼的白光。区区一个佣兵是不可能拥有魔法之剑的。
“那个男的,会是瓦利斯的圣骑士吗?”娜蒂亚下了这样的判断。
瓦利斯的骑士也加入了这场战争。这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因此当这个男的朝自己这儿冲过来时,娜蒂亚也反射性地策马前进。
几乎可以说是被对方迷惑了般。她甚至无视于旁人的阻止。
亲卫队中有人试着挡住娜蒂亚的去路。
但他们都被娜蒂亚大叫“滚开!”,结果她还是来到了帕恩面前。
“这是一对一的战斗,其他人绝对不准出手!”娜蒂亚如此高声宣言着。并且拔出了爱用的新月刀,握紧了精心设计的半圆形盾牌。
娜蒂亚从小便接受了剑法训练。她的父亲总是说率领沙漠之民的人不能不强,因此对她施予严苛的训练。她的身体留下了许多那时所留下来的刀伤,而这些疤痕如今也明显地残留在她身上。
“那位战士!我是炎之部族族长娜蒂亚,与我一决胜负吧!”
帕恩愕然看着走到面前的敌方女性。对方希望能与他进行单挑。
“为什么?”帕恩不自觉地叫了出来,但是如果相信她会放自己一马的话就太幼稚了。
如果答应了这场决战,那他将没有逃走的时间。而且对方还是炎之部族的族长,如果打赢了,那么其他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如果打输了,那么他的人生当然就落幕了。
如今的帕恩已经没有生路了。
“蒂朵,对不起。”
他将两手置于胸前,将大剑竖在面前,行了正式的决斗之礼。这是他在圣骑士团时最先被教导的礼仪。
即使是女的,但也是敌人的族长,并不是个泛泛之辈。无论是身体的动作、武器的使用,举手投足都使帕恩的内心产生了警戒。
“果然是瓦利斯的圣骑士!”对对方回了礼之后,娜蒂亚便策马向右。而帕恩则夹紧马腹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与对手保持着间距。
“我会对女性出手吗?”帕恩如此问着自己。
老实说他并没有自信,他甚至不愿意蒂德莉特出现在战场中,他如今仍然有着女性应该待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的古老偏见,至少在亚拉尼亚的农村中便是如此,而瓦利斯也是不会对女性授与骑士勋章的。
两人就这么斜斜地对峙着。
帕恩从右边朝对手的武器放出了第一击,只要能击中那把细细的新月刀,应该就可以轻易地粉碎掉的。
可是当对手接下了这一击之后,便巧妙地将剑反转,完全化解了帕恩的力道。
而帕恩为了不使自己的架式崩溃,用剑大大地画了个半圆调整好了架式。
在这个空档,敌方虽趁机接近过来,但帕恩也向左移动保持了间距。只要能掌握距离的话,便能够看清新月刀的攻势。
对手的新月刀在这时挥了过来。
帕恩侧过上半身躲过攻击,并将大剑横砍过去作为牵制,避免敌人顺势挥出第二击。
娜蒂亚则是屈着身子,以半圆盾接下了这一击。
因此帕恩能够不疾不徐地收回剑,并且获得了先制权。
但对手却配合着帕恩收剑的动作将间距拉近了。
对方的战法显示她非常了解长武器的优缺点。
帕恩很快地判断来不及向后退开了,因此反而自己冲向前,希望能掌握敌人出手之前的时间。
两匹马瞬间相撞,对方的剑也陷入了帕恩的肩甲里。
硬皮制的肩甲轻易地被划开,顿时帕恩感到肩上一股痛楚,不过伤本身并没有非常严重。
无视于娜蒂亚以盾牌企图挡下帕恩,帕恩在自己的马倒下时顺势朝对方撞了过去。手上的大剑很偶然地划到了对手的左腕,不过似乎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