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国际机场就象电视中放出来的一样,人山人海。联合国飞机上下来的乘客所经过的大厅已被封锁,除了记者和机场人员外一律不得靠近。乘着保安不注意,我钻过拦道的绳子。记者挤在登机门外,企图抢拍一张这位英雄通过这扇门时的照片。在记者内圈的像是一群机场官员。我拉下太阳帽的帽檐,遮住脸,然后向机场官员们走去。在他们之中有两个女孩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我花了好几钞钟才认出来,那是久留美和真奈美!站在她们边上的,前额的头发有点花白的,是我的父亲。abcb的老板也在那儿。
这个时代他们都搬到哪儿去了?
我加快速度朝他们走去。这时记者们发出一阵欢呼,登机门打开了,而我则被人群挤开了。我重新冲进人群,没人会发现我不是记者。我拼命地往前挤,哪怕是一点儿也好。
这时,我意识到有双眼睛正看着我。那是鲇川。22岁的鲇川正看着我。
鲇川!
我把几个人往边上推开,设法把身体往前推进了一点。但她却从人群前消失了。
鲇川!鲇川!
我朝她刚才站着的地方挤过去。当我终于又找到她时,我似乎突然又获得了能量,象是心灵感应一样,把我又向前移了过去。
鲇川正和另一个男人站在一起,他个子比我高,手搂着她的腰。有一百万只闪光灯正在他们周围闪着。他是春日恭介,22岁。我感觉到的能量就是从他那儿来的。我感到那能量正不断地冲进我的身体,补充着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
在闪光灯的照耀下,22岁的我正拥着鲇川。但慢慢地,他转向了我。他朝着我这个方向微笑着,然后用心灵感应对我说:
我在等你,恭介。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朝他点了点头。
外面的跑道已被夕阳染成红色。一个小时前还到处都是记者的大厅现在终于安静下来了。赶着去渡暑假的人正排着队,或者在填表格。
“暑假马上就到了。”22岁的我看着那些观光客说,“这间屋子里待着的都是来玩的人,这儿不仅仅是一个让人待着的地方,更象是一个战场。”
两个恭介避开了家里人和阿圆,现在正站在一个可以俯视着离机大厅的走廊上。
“一个战场?”小3岁的恭介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波斯尼亚?”
“我也想问你这件事。恭介,三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那场摄影大赛。你该记得的,我们在学校的摄影赛中胜出。我想你一定是被那个荣耀冲晕头了,想去做一个真正的摄影家。”
“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没这么轻易就决定的。是阿圆和小光促使我那样做的。”
“鲇川和小光?”
“对。她们都有这么努力让自已的梦想变为现实。因此我想我该做些什么。结果我成了一位摄影师。”
“然后去了波斯尼亚?”
“刚开始完全是巧合。一但你卷进去了,你就身不由已了。”
“我想生活大概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透过取景框看过去,你就意识到你一定要干到底,要把它干好,要不就干脆别干。”
“甚至包括跑到战场上去?”
22岁的恭介略带嘲讽地笑着点点头。年轻点的恭介不懂,但又好象懂了。
“我还是不懂。”
“什么?”
“我不懂我为什么会去波斯尼亚。”
“恭介。”
“嗯?”
“连我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啊,对了。我想生活就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