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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整理]《全金属狂潮》小说第五卷

在广东话的发音里, <九龍> 这两个字应该读成[Gauron]。
九龙半岛。九龙公园。九龙寨城。
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不,为什么他注意到了却没有想到他?还有——他也知道他的名字叫[卡西姆],而且也是他和加里宁外唯一认识Hamidallah的人。
但是没有理由他还活着。
“九龙……”
他的身体非常小。
他的手臂没有了,腿没有了。他所剩下的只有他的左大腿和连着左臂的上半身——除了这些,四肢全没有了。
一旁有许多静脉注射瓶,很多电线连着医疗设备,发出嗡嗡的声响。没有那些他就活不下去。
他的脸也让人同情。
左边被剥去的脸皮处已经开始腐坏。左眼坏死,本来应该有眼珠的眼窝里,现在只剩一个空洞。他的嘴角翘起,朝宗介笑了。
那个男人,只剩下一只眼睛,躺在床上,非常高兴地看着宗介。
“很高兴见到你,卡西姆。”一个电子嗓音说。声音是从一个电子合成器里发出的。
“你想要喝点什么吗?不过我恐怕这里是不提供那些的。”
“为什么你——”
“[还活着?],是吗?这是你第三次这么问我了。但是别担心,这次是最后一次了。”
一个粗涩干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他好象在笑。
“你没忘记吧,啊?我的Codarl可是装备了Lambda系统的啊?那时,他会在自爆中保护机师的……好了,至少保护成了这样。嘿 嘿 嘿。”
“你怎么从那场爆炸中生还的……”

“一艘捕鱼船正好路过那片海域。我一半的身体早就变成鱼的食物了。你知道的,大海是很神秘的。我只剩半条命了,状态非常糟糕。”
宗介拔枪指着九龙的脑袋。
“我会让你解脱的,这次一定。”
“那很好,但是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不觉得你能超越我。”
“……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
“严肃点!”
“我说的是实话。嘿 嘿……就象你看到的,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就是我安排这么多事情的原因。我从组织里把Codarl M 偷出来安放到这座城市里。我猜我这么做的话,你和你那台白色的AS就会被叫来。我把那条留言涂在城市的每个角落,那些你们可能会检查的地方,还有你们能看到的媒体。就是那样。”
宗介读到的广告也是其中之一。毛和严可能也找到了,但是他们不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现在你已经来了。我以为你会带着朋友来的,但……你一个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和你无关,”宗介试图用平静的口吻说,但是九龙似乎对空气发生了一些小问题,不停地咳嗽起来。
“恩,我想知道这是不是说你觉得不爽了?……嘿 嘿 嘿。”
“什么?”
“我是说,在[秘银]里。作为正义一方的成员——每个人的神经都会被触动到的。特别是象你这样的人。”
触动神经——宗介不能明白这些话。因为他什么也没感觉到,他换了个话题。
“告诉我你背后的组织。”
“你的工作对你来说还是那么重要吗?嘿 嘿 嘿……”
“……”
“好吧。这是针对你的,还有对我同伴的复仇。”他平缓地说,开始了他冗长的解释。

“[汞合金],那是我服务的组织的名字。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发现和制造新的武器,并在战斗中检测它们。为了这个原因,他们发动恐怖袭击,挑起地区冲突。有一大群[汞合金]的支持者渗透进了那些国家的反对派中。在东西方的许多地方也有人希望维持冷战模式,保持军备。第五次中东冲突,中国国内的南北战争,苏维埃内战——这说明[汞合金]渗透进了世界上的每个角落。”
“还有香港这里,也是吗?”
“……嘿 嘿 嘿。这是我一手策划的。现在[汞合金]可能已经处于慌乱中了。很久以前,我抚养了一对和你有相同经历的双生子。我命令他们发动了这场暴乱。看看这些干净的床单。还有这些用钱买来的最好的医疗设备。他们的热情真是让我热泪盈眶啊。”
“那么[毒液]的事情……?”
“如果你是在说Codarl M,是的。”
“它藏在哪里?”
“没理由要告诉你,不是吗?那包里是什么?答案是——一台无线电。我还没有那么老。”
“告诉我。”
他指着他的枪。九龙笑了。
“嗨,嗨。如果你觉得我苟且偷生,那你就太蠢了。”
宗介不情愿地放低了自己的枪。
“……你叫它作[汞合金],是吗?那个组织里面还有没有别的[耳语者]?”
“这个问题还可以回答,答案是有的。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领导人物了。他是个令人厌恶的小P孩,但是他很有趣。”
“如果那里有[耳语者]在,那么为什么还要狙击千鸟要?他们不是不需要她了吗?”
“因为不够完美。好象每个[耳语者]所知的信息因人而异。有人的强项是在Lambda系统的技术理论上,而有人的强项是在潜艇技术上。那是不同的领域,所以当一个[耳语者]被发现的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他的强项是什么。顺安事件中的测试就是为了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是个[耳语者],还有找出她是哪种类型的。”
“结果是什么?”
“毫无疑问她是个[耳语者]……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哪种类型的[专家]。[汞合金]的目的是[小心看好她]。不过如果他们再次绑架她更好。我不知道他们的理由。”
“[汞合金]的基地在哪里?首领是谁?”
“嘿 嘿 嘿 嘿……你想从我这里榨取信息,恩?提示是[Badham]。”
“Badham?”
“我现在不准备再告诉你更多的了。让我休息一下,这次谈话很无趣。不过我一点也不介意。无聊的谈话——问题不在这里。”九龙用呆板的口气说,宗介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疲惫的脸。再逼问下去让他感觉很厌恶,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说:“请你告诉我。”
这会让他感到高兴的,宗介一边想,一边咬紧了牙关等待回答。
但是,九龙并没有觉得高兴。
正相反,他丢给宗介一个嘲笑和不耐烦的眼神。
“[请],恩?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让我想吐。”
“什……?”
“你把灵魂出卖给了那个恶心的[秘银]了吧?”
“恶心?”
“是啊。咳 咳……就是这个。”九龙咳嗽着说。“想想看。不说那个组织投入了多少万美圆,还有用那种潜艇?我说的可能有些突兀,但是你觉得同样的钱可以拯救多少万穷人?缓和地区冲突?维护和平?开玩笑吧。[汞合金]有什么不同?他们总是先在那些穷困的国家掘井。你同意吗?”
“你这是在歪曲事实。”
“正确。但是怀疑是无法消除的。丹尼甘和古恩的背叛更让人觉得好些。”
“……”
“你在那个同样的[秘银]里。对我来说,你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希望了。那个卡西姆。除了他的生命外,他和其他一切都不同。他象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就象一条忠诚的狗,那个卡西姆会不停地杀死敌人。”
当他这么说时,宗介加入[秘银]前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你回忆一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九龙是一个阿富汗佣兵训练营的教官。卡西姆则是在九龙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反苏联军队的游击队士兵。他们的相遇可以说是巧合,那时他们还不是敌人,当然也不是同盟。但是他们却有相同的爱好。
九龙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卡西姆已经摧毁了一部分苏联AS,四周都是排好的敌军士兵的尸体。
即使到了今天,他仍然记得九龙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在这里工作的很努力么,孩子。是你杀死这些人的吗?)
九龙这么对他说。他走了过去,跳上了路边停着的吉普车。那时他还有健全的四肢,额头上也没有伤疤。
(是的。)
卡西姆回答说,他看着四周破碎的AS和装甲车,还有那些被烧焦的士兵的尸体。在他们中间只有一台机器,那就是他跪在地上的RK-92。
然后九龙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就像他现在一样,然后说:
(如果是那样,那么我对你的未来很期待。你叫什么名字?)
(卡西姆。)
(卡西姆。你的同伴在这个地区的战斗已经输了。为什么你不到我这边来?那里有食物,军火,还有AS的零件。)
(我拒绝。)
(我明白了。好吧,那么继续努力吧。)
九龙的车开走了。卡西姆继续整理那些尸体。
那就是第一次相遇。
“你默默地排着那些焦黑的尸体,”九龙说,“我象你那么大的时候,还在柬埔寨。每天每天,我都在那里默默地整理那些被我的同伴杀死的尸体。所以那时,我不觉得你是个陌生人……嘿 嘿。”

“你……什么意思?”
“那时,你的眼神真的非常棒。没有恐惧,没有疑惑,没有痛苦。那是野生动物的眼睛——不,是圣徒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感到惊异。你杀死一个人就好象呼吸那样平常,失去的生命对你来说毫无价值。我想那应该称为[美丽的]。你明白吗?换句话说,很和谐。你的精神没有矛盾。我象不象个哲学家?”
“……”
“然后我们在顺安又遇到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嘿 嘿。那时,你还是拥有同样的眼神。你和人类不一样。我想,杀死你的感觉一定很棒。我想把你的尸体从AS里拖出来,操你的屁股。不,只是开玩笑。嘿 嘿……呃,嘿 嘿 嘿!不,不,我是认真的!”
那个和块垫子差不了多少的男人在床头震起来,笑的很恐怖。这幅恐怖的情景谁看到了也会发抖的。
“那么——那张脸是什么意思?”九龙停止了大笑。
“什么?”
“你的脸看上去就象个没用的小屁孩。你在担心吗?你输了吗?以前那个圣徒怎么了?太令人失望了。多可惜呀,你被扔到屎堆里去了吗?现在的你浑身都充满了冲突。你看上去比我还恶心。你已经不值得被杀掉了。”
“闭嘴。”
宗介再次把枪对准了九龙。
“我们是两种类型。什么,你想做个普通人?太让我恶心了。”
“我告诉你闭嘴。”
“不~~,我要说。加入[秘银]和那些学校里的人混在一起让你变的没用了。你被你那些超软弱,超没用的同伴带坏了,你变的无聊了。我早前说[触动了你的神经],还记得吗?那是因为你的朋友。人道主义。那个词不过是出于对软弱的愤恨。现在没可能再遇到那个杀戮的圣徒,卡西姆了。因为你已经屈服于你周围那些人了。你明白吗?软弱是强大的寄生虫。在它们面前展示什么[朋友],[未来],然后吸光它们的精华。”
宗介不想听,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是对的。这非常恐怖——只有他的敌人能这么完美地说出导致他现在感受的理由。
但是——他真的变弱了。非常弱。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遇到[秘银],学校,还有她。

TOP

“告诉我为什么。和那些软弱的杂种待在一起就那么快乐吗?”
“闭……”
从床上的黑暗中,有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正在引诱着他。
“嗨,回答我。我说和那些软弱的杂种待在一起就那么快乐吗,恩!?”
“我叫你闭嘴!”
宗介扣下了扳机。
枪声回响在房间里。子弹打中了九龙的枕头,冒出一些烟来。
只是这样。
“你没有勇气杀死敌人,恩?”九龙笑着说。
“闭嘴……”这是宗介苍白的声音唯一能发出的词。他的脸涨得通红,感觉要窒息了,背上全是汗水。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窗外。
那是[毒液]。
它一定躲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它菱形的脑袋从窗外窥视着宗介和九龙。
“飞鹫?”九龙说。
“我马上就会离开,”[毒液]里的机师说,声音和手机里听到的一样。
“我明白了,继续努力吧。”
“再见,先生。”他说,左拳搭在右拳上鞠了个躬,然后[毒液]转了个身跳起来走了。灰色的AS轻松地跃过了告示板和公寓,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消失了。突然掀起的风沙震动着窗户。
“飞鹫可能会遇到[秘银],然后死去。如果没有——那么他可能会被[汞合金]的死刑部队干掉。”
“死刑……”
“指挥官是一个易怒的杂种。你的[朋友们]可能不能和他比。他们遇到他的时候,他会把他们都干掉。但是事情就是那样。”

“……”
“我想要踢它,”九龙抬头看着天花板说。他的声音里听不到一点难过。
“我想我出门的话一定会带上一些同伴,那就是我的风格。我叫飞鹫把香港变成一片火海。还有飞鸿——我叫他去杀死那个把你变成这样的最大的毒瘤。”
“最大的……毒瘤?”
九龙最后给了他一个笑脸。他的整个脸都舒展了起来,好象真的很高兴。
“那个女孩,卡西姆。你没听说吗?”
“……!”
“我听过全部故事。那个穿着水手服的她已经完全被摧毁了。她很坚强,没有求饶。她最后的话是[对不起……]。我好奇她在对谁说?啊,你是不是想哭?”
“你……你在说谎。”
“我?我想给你看那女孩的尸体,那样就可以从你脸上看到绝望的表情了,但是——啊,好吧,我会原谅你的。怎么样?卡西姆会很好——伤害还不够明显吗?东京——那女孩——你不能救她——啊,可怜,小要——她是那样一个好女孩——”
宗介把枪指着九龙。枪没有晃动。
“九龙……!!”
“对了,杀死我!憎恨我!!”
宗介没有丝毫犹豫,他对准九龙的胸口,把六发子弹统统射光。那个躯体颤抖着,血流了一床。
心电图仪发出单调的[哔——]声。
九龙的脸仍然保持着笑容,他不再说话了。
他的眼睛张的很大,永远地看着前面宗介的枪口。
“……这不可能……”
他的脑中一片轰鸣。
他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面前的那具尸体是什么?那个远方的人真的死了吗?

小要——她死了?
荒芜的城市。孤独地待在阴沉的房间里。这个时候,宗介感到在世界上完全是孤单一人了。
他听见了一个电子声响。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电子声音越来越响了。这不是医疗身被。这是别的什么——从床底下传来。
有什么东西从床下的角落里发出警告。
在他感到疑惑前,他的身体已经行动了。他都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会想逃跑。他踢开门,用肩膀撞开旁边的窗子。
下一瞬间,房间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冲击波从床底下冲了出来,强烈的气流震动着房子。火舌扑向了窗户。气流的冲击还波及了周围的窗子,无数的玻璃碎片倾泻到下面空荡荡的街道上。
“……”
宗介挂在他面前的告示牌上呻吟着。他的手滑了一下,然后跌在店子前面的人行道上。
在他的头上,是疯狂的火焰。
街道上仍然是不停下落的碎片,下落,下落……宗介蹒跚着站了起来,心情沉重地看着燃烧的建筑不断地往下掉残骸。
有两个人穿过了被玻璃覆盖着的街道。他们穿着便衣,所以宗介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他们其实是决策部亨特的手下。
“你看上去很糟糕,军士。”其中一个人说道,他的眼睛仍然盯着二楼的房间。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上校让我们跟着你。”
“我明白了……”
“九龙寨城这里有家博物馆被摧毁了,好象[毒液]是躲在那里的庭院中。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
轰鸣的炮声从城市的中心传来。[毒液]爆发了。然后是更多的枪战。南军的AS已经和它交战了。
不。那不是南军。那种装了消音器般的速射非常熟悉,是Oerlikon Contraves-manufactured GEC-B rifle。南军没有配备那种莱福枪。
“你同伴的M9正在战斗。”
“什么?”
“我们的时间不够了。看上去他们想要正面对抗[毒液]。”
他唯一恩能想到的就是鲁莽。没有[强弩]他们怎么能够对抗[毒液]呢?那无异于自杀。
“我们刚刚收到一个无线通讯。Tuatha de Danaan好象已经把[强弩]送来了。”
“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细节。我们要去[毒液]藏身的地方找样东西。无论如何,不要离开这块地方。我们确认后会告诉你的,”其中一个这么说道,然后他们从宗介身边跑开了。
身后的宗介,被一个人留在了这块安静的地方。
([强弩]来了……?)
但是,他应该不能再用这台机体了。他不想再看到这台操控着他命运的AS了。他想和船上联系说“那没用,停止吧。”但是他装着通讯器的包落在九龙的房间里,已经爆炸了。
(九龙……)
在爆炸时,如果他的反应慢了那么几秒钟的话,他就会死在那间房间里了。那家伙早就计划把别人一起拖下水了,不是吗……?
不。
不是那样。他是在考验他。那时,如果他还是那么消沉不愿离开,那么毫无疑问是没有活路的。他丢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努力前进。九龙是想嘲笑那样的性格。“我要走了,而你将遭受更多。”那就是他想说的,是吗……?
很有可能。
杀了千鸟要,九龙拿走他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如果他的计划是正确的,那么这个就是最后的诅咒。
小要死了。

他的感情没有涌出来。
但是他感到心里有一种光,那种温暖是不会消失的。至今为止,他已经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死亡。而她则在他黑暗的相册里留下了宁静的一笔。
没有眼泪,只有一种忧郁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那种东西。
什么也不会改变。
未来,来自过去。
寒冷的风吹过他胸前的洞。他不再关心自己了。他不再关心生命了。即使有人死去,也不会在他的心里掀起波澜了。
一阵轰鸣声划过天空。
透过告示牌遮盖着狭小的天空,他看见从南面飞来一只白色的大鸟。
那不是鸟,那是[强弩]。
装备了紧急扩张喷射器的[强弩]滑行着飞向了宗介。推进器停止了喷射,两翼分开,降落伞打开了。
它减速了。不仅如此,还打开了第二降落伞,使速度降的更快了。
白色巨人从降落伞中脱离开来,穿过无数的告示牌落在了荒废的街道上。沥青地面被撞地粉碎,碎片飞溅开来和打碎的告示牌一起落在地上。[强弩]没有中断移动,改变了姿势前倾过来,落向了朝着宗介方向的地面上。整个地区一塌糊涂。
“……”
巨大的机器靠得更近了。[强弩]穿过了宗介的身边,双手护胸撞进了一旁燃烧着的公寓楼里。突然来临的狂风撕扯着宗介的头发和工作服,但是没有使他退缩。白色的AS落在了他的右边。冲击带来的燃烧着的残骸散落在AS周围。
糟糕的降落。太可怕了。就象他一样。
在火焰中间,机体沉了下去没有移动。它两只眼睛空洞地盯着宗介。
(我们是最糟糕的组合。)
那是[强弩]的眼神向表达给宗介的吗?

(我知道你憎恨我。我也恨你。所以你应该把我留在这里。换句话说,我完全没有兴趣工作。那样对你来说很好,不是吗?)
至少,宗介认为[强弩]是想这么说的。
(不管谁死了你也不会在乎的,不是吗?不管克鲁兹和毛发生什么事也与你无关。每个人迟早要死。就象千鸟要一样。就象你阿富汗的同伴一样。他们都会死。你也会。世界就是那样。放弃吧。)
他感到它在嘲笑他。他感到它在寻他开心。他感到自己被这台简单的机体鄙视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生气。
“……对,”宗介用一种冰冷的空洞的声音喃喃说。
“你就待在这里腐烂吧。”
没关系,他不在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想要离开,等到……
一个女孩的声音用日语说道:
“那么你是想象一个白痴一样站在这里说些废话罗?”
他转过身去——
在路中央,千鸟要站在那里。
他擦了擦眼睛。
小要穿着阵代高中的校服,右肩背着一个波士顿包。从头到脚,都是他认识的小要。不——再看一眼,她纤细的腿上这里那里都包着纱布。她的右腿绑着护膝,下巴下面贴着块胶布。
“怎么……”
“没有[怎么——]”名叫千鸟要的女孩皱着眉头说。
“……千鸟?”
这不是他的幻觉,她还活着。
但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怎么来的?

他蹒跚地走向她。
“千鸟……你还……好吗?”
“差不多吧。”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千——”
突然,波士顿包[蓬]地一下砸在他一边脸上,宗介踉跄了几步。
“……怎么?”
“没有[怎么],不是吗?”小要用尽全力叫了起来。
“我费尽心思才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听一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一秒钟前,我看见你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要扑到你的怀里——那就是我的感受。但是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想法了。你想干什么!?好吧?你想怎么为自己辩解!?”
“不,等等。这太让人奇怪——”
“噢,闭嘴!!”
她一拳打在了他下巴上。
“嘎……”
“痛吗?很痛吧?那是我心里的痛苦。还有这个……!!”
她用空手道一掌劈在了他脖子后面。
“咯……”
“那是我身体上的痛苦!还有这个!!”
小要微笑着,提膝撞在了宗介的胃上。
“咕……”
“那是为我的!为我灵魂上的痛苦!!”
小要用李小龙的架势,一拳砸向了宗介,他膝盖跪地,倒了下去。她颤抖着/
“到底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TOP

“决策部的那家伙。你认识的,那个叫[幽灵]的?”她抽泣着说。“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带我来这里,我就把他失职差点让我死掉的事情说出去。我就这么威胁他的。当他们在新闻里放出九龙以前那台机器的时候就都明白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
“但……但是,着地方已经变成前线了。很危险。”
“这我知道。而且这里还没有航空信,花了一整天才到这儿。真的很棘手啊!!”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在这里?还要面对这样的危险。宗介想不出理由。
“那是——”
小要看着他,然后转移了视线。就象小孩子把过错推给别人一样,她说,“因为。如果这是最后……那么……”
“恩?”
“别管这些了。唔、当你……离开学校的时候,我真的很受打击!我想找遍每个角落揪着你的脖子把你拖回去!因为我——”
小要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好象要说什么很重要的话。
“我是——”
“你是?”
她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最后她说:
“我是——因为我是班级代表。”
“……?”
宗介茫然地看着她。小要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宗介说“我就知道。只过了一天我就丧失斗志了……”她还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
“你是说什么?”
“闭嘴!不、不管怎么说,你自己呢!?干吗在这里闲逛!?有个坏蛋在袭击城市啊!?”
“不,只是——”
“只是什么?你只是站在这里看着这台AS。之前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就好象以前的你一样。”
“什……?”
“好象回到了以前我还在叫你[相良]那会儿。有点象……你不在乎自己发生了什么。很冰冷。还有悲伤,很悲伤……啊,我在说什么呀?换句话说?好……”她结结巴巴地继续说道,“老实说,之前我在无线电里听到毛的说话了。她说你已经厌烦了。她还说你丧失了斗志,或者那种[我能行!]的气势,还有……”
“……”
“但是你知道吗?当大家都遇到困难了,你不能光站在一旁看着,懂吗?”
“我……?”
“是的。”
“但是,千鸟。我……我丢下了你……你没有人可以依靠,我还是离开了。就是因为我要服从那个讨厌的[命令]。那样的我,你——”
“好吧,现在都过去了。我还能象现在这样见到你,所以……我明白的。你不能赶过来向我解释,对吗?”
“……对不起。”
“好了……你是个懦夫。”
“懦夫……”
“是的。一个大~懦夫。但是你很强大。也很善良。虽然你没有希望,但是一直都在努力。那……那就是我认为的真正的宗介。”
小要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那是一个魔法般的笑容。
“好了……我说的对吗?”
那些笨拙的说话驱走了他心中的乌云。非常神奇。完全驱走了。他感到身体里凝固的,灰暗的,淤塞的压力被春天的泉水统统冲走了。
懦夫。
九龙说他很[强]。
但是,那——那是错的。他很弱。正因为很弱,他只能变强。就是因为是个懦夫才需要变强——这是唯一的理由。 那种有什么东西要保护的感觉,以前的他是不明白的。
他是个弱小的存在,非常的矛盾。
他不是个英雄。他也不能拯救世界。只是——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或许能,或许不能拯救身边的人。
这样一个人能成为的士兵吗?
他是的。
好几次了。很讽刺,他已经有好几次这样的机会了。
而且现在正是这样一个时机。
在熊熊的火焰下面,是他的朋友在战斗。
他至今为止的生活——是不是他所认为的是在和黑暗压抑的命运抗争?是不是说和命运自己的战斗?
是的。
宗介低下了头,犹豫了一下,慢慢说:
“千鸟……我——”
小要一下把他打倒,宗介的脸朝下摔倒在地面上。
“怎么——”
“不~是[千鸟……我——]!!”小要大声喊起来。
“不,只是……”
“动身吧!!”没有时间了不是吗!?你不是正处于世界历史的危机中吗!?明天,你还是可以做的!所以快点——
她指着城镇一角的战斗。
“——准备起来!!”
然后她又指着静静躺在一旁的[强弩]。
AS的两只眼睛仿佛在对宗介说。

(那么,你想怎么做?)
这是一场类似野生动物捕猎的危险游戏。
克鲁佐军力的6架M9坚持和[毒液]周旋着,它已经破坏了南军的一台M6了。
在战斗开始的前30秒内,斯派克下士的M9被[毒液]击中了。由于复杂的城市地形和数不清的告示牌,使他搞错了撤退的路线以至于离敌人过近了。斯派克的机体被Lambda系统的冲击波波及到,因而丧失了活动能力。在混乱的战场上,没有时间去确认受损情况,也不可能知道机师是否生存。
“URZU-1,他向你冲来了!”毛急忙警告克鲁佐。
“我看见他了,就现在——”
乓!一声近距离的爆炸,敌人的机体用反坦克匕首刺中了克鲁佐。
“URZU-1!?”
[毒液]从爆炸的火焰中逼近了。克鲁佐从等身高的公寓楼后转过来,对着他开火。白色的子弹不断跳出,从各个方向设计,建筑物残骸散落地到处都是。
[毒液]挥舞着它的拳头,克鲁佐勉强弯下身去。拳头划破了空气,周遭的空间扭曲了,击碎了M9的右肩打到了后面的的建筑上。
这个冲击相当剧烈,空气中传来尖锐的声响。有一会儿,克鲁佐失去了意识。
“……!”
克鲁佐巧妙的恢复了姿势,同时作了一个扫荡腿。M9的脚跟踢到了[毒液],使它蹒跚了几步。然后是一记膝盖,再是一个肘部攻击。紧接着,克鲁佐想要拿出他身后的单分子刀,但是——右臂没有反应。不,他的右臂连同肩膀一起掉落了下来。
“!”
[毒液]凶残的逼近中,伸出了它拿着匕首的手。
“别动,URZU-1,”克鲁兹说。他从远处瞄准[毒液]射击。敌人的AS跳了起来,就好象被射中了一样。这时,克鲁佐的M9跳了起来,迅速地跑开了。换了是普通的机师的话可能就跑不掉了。
“他又回来了。该死的杂种,好象蟑螂一样。”

“你是一个救生员,URZU-6。”
“两次了,上尉。”
“这里是PASS-1呼叫URZU-1。损伤报告。”在空中指挥着的加里宁通过无线电说。
“这里……是URZU-1。右臂完全不能用了。火器也没了。机师轻伤。冷却系统也变形了。看样子不能再动了。”
他的右臂到处是伤,几乎象从火场里出来一样,感觉也差不多。这就是Lambda系统的影响……?
“明白了。撤退到南边三个街区外。那边有个三叉路口。往西南方向把他引诱到11A地区。”加里宁镇定精确地指导着方向。
“URZU-1,明白。”
“URZU-6,你向西。我现在给你资料。在地图顶端十字路口建立狙击区然后待命。[毒液]来的时候,朝着弹yao库射击然后向南方撤退。”
“URZU-6,明白。”
“PASS-1呼叫全体官兵。我收到了一条从决策部发出的讯息。URZU-8仍然生存。手术正在进行中。战斗打响了300秒,再坚持100秒。形势有所变化。”
克鲁佐判断认为加里宁少校的总结是很精确的。他们受到了强烈的反击,但是[毒液]的行动和他们刚开始进攻时比已经慢下来了。能量的问题,机师的问题——他们不知道这些事。但是毫无疑问,敌人已经累了。
他们可以做到。现在还不能休息,但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马上包围并摧毁[毒液]。他们的战术起作用了。
但是首先,他们得先远离[毒液]。
怀着小小的希望,克鲁佐的机体穿过了狭窄的街道,AI报告着系统损伤,机体不能再撑多久了。
“这里是URZU-1。我们已经穿越了三个街区。我快赶到十字路口了。”
虽然身后有[毒液]紧追不舍,克鲁佐还是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URZU-1?”
“不可能……”

“URZU-1,报告情况。”
“那里——”
在克鲁佐站着的路口。在前面的拐角处——在一家购物中心有着灯光的楼顶上,有五个黑影。
五台AS——五台[毒液]。
五台[毒液],每台都有一只红色的眼睛,正盯着克鲁佐。它们都是深红色的。
“那里……有五台[毒液]。”
“什么?”
“这里是URZU-6。我能看见他们。是真的……有五台,”克鲁兹严肃地说道。
最早的那台[毒液]接近中,同样停在了十字路口。红色传感器并没有看着克鲁佐的机体,而是朝着那五台新来的AS。
“你可气疯了吧,飞鹫?”其中一台AS里的机师说。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声线很高,好象一只乌鸦。它似乎没有注意到克鲁佐的存在。
“你从组织里偷了一台[M级别]的,然后故意在外面引起骚动。你不是疯了吧?”
“我们都疯了,卡硫姆(硫)先生。”灰色的[毒液]第一次开口了。
“虽然我和哥哥都失去了家园,但是似乎[汞合金]也被卷入了其中。既然我们能把你们带下地狱,那我还是很高兴的。”
“哼……你的哥哥,恩?要不要我把你送他那里去?”
“什么?”
深色的[毒液]突然伸出了右手。如果它的手和人类的一样大,那么它拿着的东西就应该和鸡蛋一般大小了。
那是一具人的尸体。
“唔……”

“那是银先生给我的。他好象想埋了他,但是我不同意。对背叛者的尸体来说,扔到肮脏的街道角落里是他最好的归宿。”他说着,然后红色的[毒液]把脑袋丢了出去。脑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了另一边远处的建筑上。
“啊,太可怜了。哼-哼-哼。”
“你这个畜生……!!”
灰色的[毒液]跃过了克鲁佐的M9,直冲向那五台AS。
“你也一样可怜。”
下一瞬间,五台AS同时移动了。
长矛,长剑,还有大刀——他们各自用武器向灰色的[毒液]袭去。周围的空气被扭曲了,购物中心的外墙碎裂开来。
“唔……”
克鲁佐的AS跳了回来。建筑物的小碎片打中了他的装甲,发出一种干涩的响声。烟雾散尽了。在坍塌的购物中心上面,灰色的[毒液]被刺穿了——象只刺猬一样。
五台AS扔掉了[毒液]。灰色的AS落在了街道上,扬起一阵尘土,然后就再也没有动过。
带给他们很多麻烦的AS就这样在一瞬间被击倒了。
难道那五台都装备了Lambda系统……?
“本!?”
毛的M9赶过来试图帮助克鲁佐起来。
“你没听见吗,URZU-1?行动失败了。撤退。”加里宁命令说。
“我不能。我没有能量了……我只能做最低限度的行动。”
“放弃机体。快逃——”
“顺便说一句,你们,”中间那台[毒液]对毛和克鲁佐说。他说话的口气好象刚刚才注意到他们一样。
“你们是[秘银]的士兵,是吗?”

“……”
“我们对你们没有特别任务,但是……只是浪费一台AS是不够的。这会是很棒的战斗训练。你不介意被我们干掉吧,啊?”
“什么……?”
只要一瞬间,那五台机体就可以从那里跳到他们这里。没有时间打开舱门,让毛带着他逃出AS了,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PASS-1呼叫全体。现在撤退,马上。”
“别管我,快点离开这里,毛!”克鲁兹尖叫道。
“我不——”
“快!”
现在在购物中心的顶端只有一堆残骸,五台AS从容不迫地走了下来。他们放下了各自的武器,准备跳过来。
“你们准备好了吗?那么,永别——”
马上,一颗子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过来,击中了领头AS的右肩。红色的装甲剥落了,烟冒了出来,机体向后倒去。
装备了Lambda系统的[毒液],被击倒了。
“什……?”
五台[毒液]看着建筑屋顶到十字路口的对角线。
“谁射击的?伟博?”
“不,我没有打任何东西。但是……这是不是说最后他还是来了?”
“?”
在这种困境中,克鲁兹的声音听上去好象非常开心。
“耶……你还有你的时间,准备太充分了不是,恩?——宗介!?”
“看上去是的,”声音确实是宗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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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台AS后面最高的建筑上,站着一台AS。它白色的轮廓在街灯的照射下发出光亮来。
“这里是URZU-1呼叫全体——”
手里拿着他最喜欢加农炮,[强弩]盯着五台[毒液]。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AS的力量提升了。
从[练习]到[战斗],最后达到了[最高]。
在轰鸣声不断高涨的驾驶舱里,宗介喃喃地说,“它已经运作了吧?”
<是的,军士。Lambda系统已经启动。>
AL回答说。
“……有时它会工作,有时又不会。真是个又复杂又不可靠的系统。”
<我同意你的说法。>
“看样子开玩笑你比我在行。”
<的确如此。>
“你是故意的吧,恩?”
他收到了一条加里宁发来的短消息。
“这里是PASS-1呼叫URZU-7。你回到岗位上来了吗?”
“是的,PASS-1。”
“那么开始工作吧。”
“遵命。”
通过监视屏,他可以看见[毒液]正看着他。
五个对手。他能做到吗?它们可不是老旧的[凶兽]。它们是[毒液],其中一台还给他们带来过很多麻烦。

他可以做到。
他相信这点。
我和这台机器。我们是最糟糕的拍档——但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走了这么远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抱怨我们不够兼容了。
我会让那些坏蛋尝到苦头的。
那就是这台机器。那就是我,对吗,千鸟?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用双手握紧控制杆,轻轻地推动它们。操作控制有反应了,机体的手臂猛地向边伸展开来。
“上吧……!”
<遵命!>
他从屋顶边缘跳下。[强弩]轻巧的跃入空中,仿佛在空中滑行一般。
他头朝下落向地面,用枪指着前面的五台AS。首先是右边——
他开火了。
被加农子弹射中的装甲拖出一条耀眼的闪光,把一台[毒液]刺穿了。装甲的碎片和零件的残骸从后面冲出。
只是一击。
利用发射加农的反弹力,宗介转了个180度的姿势,用脚降落在地面上。沥青地面被震碎了,减震器通过全身推进系统吸收了冲击。
“怎—怎么这样……!?”
惊讶于他的下属被如此轻易的干掉了,指挥机命令其他人摆好阵势。
[毒液]向左右散开,拾起他们的重武器和火器。宗介轻轻的走到一旁,卷起一阵旋风,碎片在他身边乱舞。
他跳了。穿过重重子弹,他落到了伸出街边的一块告示牌上。感谢上帝,告示牌没有被[强弩]9吨的重量给压跨。

向右。向左。强弩在空中翻着跟斗躲避着子弹。接着,一台[毒液]进入了他的最佳射击位置。
开火!
敌人的AS用手臂护住胸口,试图防御住加农弹。闪耀着的弹头完全刺穿了[毒液]的手臂。它右半边身体被撕开了,红色的AS被猛烈的掷到路上。
“第二台!”
<警告!敌人从4点方向接近。>
警报器响了。[毒液]踩着公寓楼的墙壁从左后方接近了他。它手拿戟型单分子刀高过头顶,直直地向他冲过来。
一阵闪光。宗介避开了。
他从身后用右手抽出自己的单分子刀,切断了敌人的戟。在回击时,他把[毒液]从肩膀处向下切断到了腰处。无数的火星飞溅而出,敌人的机体跪倒在了路上。宗介把加农对准了[毒液],开火了。各色的火焰从里面冒出,然后[毒液]就爆炸了。
<第三台!>
“别抢我的话!”
第四台[毒液]从建筑物上跳下,盲目地射击着。这时,宗介控制着[强弩]作了一个轻巧的前翻。
当他翻滚的时候,他开火了。
由于他以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射击,所以子弹只是打中了敌人的左肩。
[强弩]用一把简易的杰克刀作双腿的支点,对准落下的敌人,再一次开火了。
这次直接命中了胸口。[毒液]向后倒去,弹开老远。
“第四台……!”
<第四台!>
宗介和AL同时说道。
[强弩]跑过了荒废的街道。它感受到的风的气味同样渗透进了宗介的皮肤。

非常奇怪。
机器在以他的想法行动——他的灵魂。
完美的机师和机体的统一。
你可以称它为无敌。他可以做想做的一切,用压倒性的——完全压倒性的力量。这台机体就是宗介的身体。这个他怨恨的躯体并不那么糟——它不是垃圾——这就是他想的。
不,没有问题了。多么轻巧的身体。感觉上他好象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是的。无论如何他都都做到。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他转向角落,看见了[毒液]队长机。他用了一台不幸路过的南军的M6作为盾牌,用巨大的格林机关枪朝[强弩]射击。
弹开头顶上的告示牌,[强弩]跳向了空中。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强大的跳跃,超越了所有装备的极限。跳跃的距离太厉害了,他直接冲向了[毒液]队长机。
“呃……!?”
他落在了他的后面,队长机试图用格林机关枪扫射宗介。它的左手一阵闪光。[强弩]用单分子刀把格林机关枪劈成了两半。
“别……别过来!!”
最后一台[毒液]仍掉了格林枪,用手枪对准M6的驾驶舱。
“你想机师死吗!?退后!不准动!”
“救—救命……”
M6的控制系统好象被破坏了,它的两条手都不能动了。我该怎么做?不,我要用它。毛从Berildaobu 岛上得到的东西。
现在,我们可以做到了。
“秘、[秘银]的Lambda系统是不完整的,不是那!?不,那不可能,那种力量——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
“你想知道……?”
宗介把加农炮扔在一边。

他是谁?是的,他是——
“阵代高中,二年4班。学号41。第二组卫生值日生——”
一道闪光从他饿右拳发散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叫道。
“——相良 宗介!!”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毒液]把手枪对准了宗介开火了。宗介——[强弩]轻巧的躲过了子弹,猛地把拳头伸向了被[毒液]当作盾牌的M6。
大地在颤抖,土地在哀鸣。
声音听上去象是无数的野兽在嚎叫。[强弩]散发的力量太强大了,以至于他拳头周围的重力也扭曲了。那股力量完全没有波及M6,它穿了过去,向它背后的敌人露出了残忍的獠牙。
一瞬间,[毒液]的整个身体就粉碎了。装甲,框架,电子肌肉等等,统统化成了碎片。[毒液]的残骸和打碎的玻璃,现在一起混杂在路上。
被用作盾牌的M6毫发无伤。它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强弩]。
“走吧,”[强弩]指着街的另一头说。M6说了些什么,然后迅速的朝那个方向跑掉了。
不一会,AL说:
<所有目标确认消失。要我切换成搜索模式吗?>
“去吧。”
<遵命。>
宗介松开了控制杆,打开了通讯线路。
“……这里是URZU-1呼叫全体。所有的[毒液]都被摧毁了。”
“——这里是PASS-1。你是说……所有的?”
“是。我将从这里返回TDD-1——”宗介开口说道,但是又思考了起来。
这座城市的骚乱已经被清除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坐运输机回到Tuatha de Danaan上了。这是一贯的过程。

但是,那种过程……
虽然他想到了这点,但是他需要一点勇气来汇报。
“修正……这里是URZU-7。所有的敌人都被摧毁了。我会从这里去执行下一个任务。我会把[强弩]留在这里,所以请修理它。如果你们不急的话,南军会帮助修理的。”
“?URZU-7,我不明白。什么是你说的[下一个任务]——”
“通讯完毕。”
宗介关掉了通讯器,让[强弩]跪在地上,打开了驾驶舱舱门。他头顶上的舱门慢慢打开了。
<军士。你不执行最后的程序吗?>
AL问道。
“这样就行了。行动已经结束了。”
<遵命……我有个问题。>
“什么?”
<从各个角度抗,这场战争以最好的结尾收场了。用人类的语言表达——他们很惊讶。如果可能的话,能告诉我原因吗?>
“……问题已经解决了。就是那样。”
<你的问题?>
“不,”宗介推开控制面板,“我们的问题。”
<我不明白你的回答。>
“好好想想,拍档。”
宗介什么也没多说,离开了驾驶舱。他跳到地上,匆匆跑过了燃烧着的敌方AS。
因为有人在等着他。
他可以去到任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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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泰莉莎·泰斯特罗沙听到相良宗介离开[强弩]消失的报告后,她想“啊,我就知道。”
当他们问从决策部来的加文·亨特时,他说后来他就没办法和千鸟要联络到了。在亨特后来的决策部中,一台监视器显示了在Kai Tak国际机场,有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身影与他们非常相象。
他在先前任务中拿到的假护照派上了用场。
半损的M9,斯派克下士和[强弩]都被安全回收了。下属们通过程序向南军致以歉意;但是即使他们是秘密进行的,他们还是遇到了很多麻烦。在回到Tuatha de Danaan上还是遇到了些困难。
但是问题最终还是解决了。
大多数被[毒液]破坏的地方都重建了。南军和北军握手言和,难民们也回到了香港中心区域。
直到Tuatha de Danaan出航的那天,他们才发现了相良宗介的下落。那是他自己发来的通讯,还有决策部发来的信息。
他的通讯是来自东京一所高中的。
马度卡司非常气愤他背着他这么干,对他说“快点回到马里达岛来。”
宗介则尽可能有礼貌的说,“我恐怕我不能再服从您的命令了,长官。至少到明天下午为止。”
“为什么?”泰莎问道。宗介镇静地回答说:
“因为周六我有汉字课要上,我不能再缺课了。”
当站在泰莎身后的卡里宁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做了件非常稀罕的举动——他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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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5日,1121时(西太平洋标准时间)
[秘银]马里达岛基地,第一接见室

[秘银]的执行长官都聚集在马里达岛第一接见室里。
和往常一样,他们都是3D图象。
坐在泰莎旁边的是马度卡司,加里宁,还有宗介。宗介是在30分钟前刚刚从东京赶到的。
“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生气过,”决策部长官,阿米特将军低沉地说。
“但是他是唯一能驾驶[强弩]的人,”泰莎说道。阿米特抽了抽鼻子。
“你给我安静,上校。一个上士——一个乳臭未干的下级军官,违抗我们的决定。不止这样,他还威胁我们。你认为我们应该批准这样的行动吗?”
“我没有威胁任何人,长官。我也没有反对您。”宗介站起来说道。“我只是提议改变合同。如果这个提议让您感到不愉快的话,我会为此负责,离开军队的。”
“那你怎么说泄露机密信息的事?”
“如果那就是您所担心的,那么您请便。不幸的是——我没有义务要对机密信息保密。”
阿米特的3D图象朝前倾斜,直直的盯着宗介的脸。
“说大话,军士。你以为用投靠敌方威胁我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那么您请自便,长官。这是不是就是说,您觉得您不能再控制我了?”
“你说什么……?”
“听着,将军——”宗介用一种完全泰然自若和无视的语气继续说,“我不记得我有把灵魂卖给了[秘银]。如果你们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那么请允许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我想要的。我会继续驾驶[强弩]。我会为我的同事冒生命危险。我会继续去那所学校上课。所有的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但是你不能占用我在东京的时间。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注意你的说辞,军士!”
“军士?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佣兵。你想对一只候鸟说什么?他们可不懂什么阶级。那种东西你对着狗说吧。”
“咕……!!”
“哇……哇 哈 哈 哈……”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和平常一样戴着单片眼镜的马罗利先生,无法再保持沉默,笑了起来。
“伯爵?”
“哈 哈 哈……你输了,将军。[SRT士兵是不可能被驯服的]。是谁以前在这个地方说这话的?”
“那是……”
“是的,就是你,将军。那个麻烦的SRT士兵说,他会干以前的那些工作,只要半薪。我们应该感谢他,而不是无端地对他发火。你同意吗,将军?”
“好吧……可能是那样。但是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潘罗斯博士?”
马罗利先生看着调查部长官,潘罗斯博士。
“我看过了蕾敏发来的报告。相良军士是研究Lambda系统的唯一人选。”
“很好。还有人反对吗?”马罗利先生问周围的长官们。没有人说话。
“那就这样了,泰斯特罗沙上校。看来你有一个很独特的下属啊。你让我感到同情。”
“不。我的下属是最好的,”泰莎反对说。马罗利先生笑了。
“恩。好吧,我不能说你们这些在西太平洋舰队的人不了解自己的船员。我对你们报有很高的期望。”
“是,长官。这是我们的荣幸。”
“还有,军士——你说你的名字叫……相良 宗介,是吗?”
“是的,长官。”
“我会记住它的。会议结束。好了,女士们先生们,多保重。”
当在线会议结束时,马度卡司马上转向了宗介。
“首先,这是一场激战,”他说,“但是,军士……不要让我再烦心了。当你那样无礼的说话时,我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是,长官……我道歉,中校。”宗介鞠了个躬说。马度卡司叹了口气,离开了会议室。
然后是加里宁对他说。
“你高兴吗?”
“是的,长官。”
“你现在象个男人了。”
“长官……?”
“过会我请客。我要听听九龙的故事。”
“……谢谢。”
他用公文包拍了拍宗介的背,然后离开了会议室。他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现在会议室里只剩下宗介和泰莎了。
“恩……”穿了件黄色卡其布制服的泰莎,犹豫地说,“我以前没有说,但是……我对那天的事很抱歉。”
“那天?”
“你知道……在香港任务前,你和我有过冲突?”
“……哦。不,”宗介含糊的回答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好,“我也很抱歉。”
“那就好。我……我只是嫉妒小要。所以才那样对你……”
“上校……”
“我太软弱了。因为你的缘故。当然了,我不觉得这样说就能让人接受。我必须保持威信,我想。但是,正因为这样……”
泰莎沮丧地看着宗介的眼睛。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她难过的问道,
这时,宗介终于明白了。
他不明白的所有事情,为什么她那时要回忆,为什么她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但是他明白,至今为止他所犯的错误。

泰莉莎·泰斯特罗沙不是女神。
她不是全能的存在,一个圣人或者幻象。她偶尔也会说些没有理性的话,他不该用那些话刺激他,她会怨恨他,然后哭。这和学校里那些同学还有千鸟要一样,没什么不同。当他想到这点时,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了。那么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注意到呢?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上校。”他说。“如——如果你把我当作朋友,那么请允许我现在随便说些话。”
“哎……?当……当然可以……”
泰莎稍微振作了一点。
那么,告诉他,相良宗介。如果她是学校里的一个朋友,我现在该怎么做?我必须知道。如果她是一个朋友,我会说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宗介开口说:
“泰莎……我很抱歉。”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感到比和阿米特将军说话时还要紧张。
“恩……”
“我……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你是个好女孩。如果我在你这个位置,我可能很久以前就被压力打跨了。所以……我非常尊敬你。你不仅仅是我的长官。你还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如果你有什问题……随时请告诉我。我会帮助你的。”
泰莎楞楞地看了他好一会。
说完后,宗介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非常惊讶。
我是不是很蠢?象我这样的人。对象她这样的人。对她很重要的人。我这么轻率的说话。不管怎样,不该那样说不是吗……?啊,可恶。
“……抱—抱歉。但是这是我真实想法。好吧,那么……我走了。”
宗介没有再看她一眼,急急忙忙逃离了会议室。
宗介么有听到奇怪的拍手声,在他身后,传来了用高跟鞋跳舞和椅子倒下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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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当她明白宗介的处境是多么糟糕时,把那封退学书锁在抽屉里是神乐坂惠理唯一能做的事。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教员室说,“但是你知道自己是多么不负责任吗,我为了你把它瞒了起来!?”
“是的,女士,我很抱歉。”宗介用立正的姿势回答说。
“因为你是个认真的年轻人,我才帮到现在。”
“是的,女士。你是个大好人。”
“如果你明白的话,那么就改变一下自己的举止吧。车的事还有……为……为什么你总是,总是引起那么多问题呢?真的,你那种行为——啊,啊啊啊啊!!”宗介一下子扑到她身上,惹得惠理叫了起来。
“干—干什么!?你要做什么!?不要,相良,人们都看着……!!”
“有一束镭射光正对着你,神乐坂小姐!别动!!”
惠理,躺在地板上很为难的样子。而宗介,拿着一把枪谨慎地观望着四周。然后是小要,听见她的叫喊刚刚跑进来。
“宗介!!你又干什么!?”
“不是的,有一束镭射—”
“闭嘴!!”
小要一把打倒宗介,把他推翻在地上。
在四方型的瞄准器屏幕上,URZU-7正在努力防御着。
多么悲哀的一幕啊。那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和决策部长官阿米特对抗的人?
“恩……”[幽灵]抽了抽鼻子,放下了手中比利时制造的带镭射狙击的机关枪。他用他特有的伪装,变身成一个象是在这附近的家庭主妇。他可以从几百米外的一幢建筑里观察到阵代高中的每个角落。
他抬头看看天空。
黑色的乌云正慢慢聚集在空中。
他正在听天气预报。可能会下雨,今晚会变的很冷。
他要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个暖包。在他的同意下,小要还是带着跟踪器,但是这不是说他就能不管她了。不管东京的决策部的准备多么不周到。
(为什么我总是浑身湿透……?)
[幽灵]想着,沮丧了起来。这里只有一丁点屋檐。但是,一旦千鸟要呼叫,他就得无条件的服从。你知道的,他欠了千鸟一个人情。这是没有办法的。
[幽灵]用双筒望远镜看过去。在远处的教员室里,URZU-7和千鸟要正对着教员室的老师鞠躬道歉。
好好伺候他们。至少他们会理解一点我的难处。
……他这么想着,但是寒冷还是无情地朝他袭来。他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穿上了他的外套。
“好一个可怜……”他低沉的喃喃说。
“现在!为什么那么做!?”一离开教员室,千鸟要就冲着他喊起来。“我和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在想什么啊?别告诉我你觉得那很正常!?”
“不,我真的不是——”
“闭嘴!你……你根本没有吸取教训!为什么你不花几秒钟想想你要做的事!?你总是,总是,总是……!”
小要抽出一叠复印纸,把它们扔到空中。
“等等,千鸟——”
“你总是,总是……”
平常的话,她会发狂,但是今次因为某些原因,她拿着纸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总是……呃。”
她放下纸,用嘶哑的声音喃喃说,“总是……总是这样,不是吗……?”
“……?”
“最后……最后还是和以前一样……唔。”
她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一头扑进了宗介的怀里。
“最后一切还是老样子……和以前一样……”
“……千鸟?”
“别管我……为什么你那么做?我不能原谅你。”
自从他们离开香港后,她就一直很镇定。她突然的变化让宗介一头雾水。
“对不起。”
“不是什么[对不起]。笨蛋……白痴 白痴 白痴。我不能原谅你,明白吗?我真的不能……绝对不能原谅你……!”
小要虚弱的一拳一拳打在宗介胸口上。
“我很害怕啊。我真的很害怕。我恨它,明白吗!?别再来一次了,永远!”
走廊上的学生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人。
“现在都好了。恩……千鸟?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不……不行……”
小要一点也不害羞地抽泣着,贴在宗介的胸口上。她的肩膀颤抖着,好象小女孩一样。宗介吓坏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这时,常盘恭子走了过来,挤过拥堵的人群。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啊,小要?”
“常—常盘……?”
“嘿,你还好吗?嘿,小要!你没伤着吧?”

“唔……恭子……宗介他……宗介他……”
小要用块手帕擤了擤鼻子。她不想谈任何事情。
“相良!?你对小要做了些什么!?你是不是对她说什么[这里有炸弹]或者别的什么奇怪事情了!?”
“什么?不,这只是——”
“我觉得光解释是没用的!对小要道歉,马上!”
恭子叉着手,皱着眉头看着宗介。
“是。是。”
“真的,在你回来的那天就……!”
“可怜的千鸟!”
走廊上的每个人都赞同地点着头,数落着宗介的不是。
“这只是……好吧……”
他转过身来。但是他真正的,真正的想法——
他在学校的问题一点也没有改变,不是吗……?
“……不,对不起。”
宗介一边对她的失常感到奇怪,一边弯腰鞠躬道歉。然后周围的人都说着“那样才对么。”
但是小要的哭泣很久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第五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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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记

呃……
和平常一样,很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现在放上[THE END OF DAY BY DAY]的最后一部分,有些人可能会抱怨说,“但是我早就忘了前面说了什么了。”对不起了。
这次,这个故事真的结束了。
好几次我都想,“结尾应该以劫飞机或者劫船划上句号,而且看上去要象“不死系列”或者“CHINMOKU系列”。但是这次的高潮部分看上去更象是传统的机器人动画风格。强大,强大,超级~强大。主人公也要对是否改变作出选择。
开始时,我想设计一个情节以便让宗介顺理成章的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但是那样的情景——要组织让他继续那种极端的生活方式。不管我怎样精心设计,这个工作都太难为我了。当我停止不前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开始就设计一个合理的解决途径。
这个选择是显而易见的,然后突然脑中就闪现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灵感。不要受环境的影响,为了自己而生存——许多人,包括我自己,时常也会忘记这一点。也许你是想记住,但是严苛的环境总是让你与想法背道而驰。所以那些真诚的人也被改变的愤世嫉俗了,不是吗?
“THE END OF DAY BY DAY”是一项为了纠正宗介对[强弩]感情上抵触的工作。就好象攀爬一座陡峭的小山一样。不过感谢这些艰辛,他最后似乎成长为故事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公了。而[强弩]也终于——真的终于变成了故事的主角机了。和宗介一样,一开始我和[强弩]也没有什么协调感,但是我现在也认为“它不是一件垃圾”了,这可没有恶意的。它不能和我那些前辈们设计的机器人比,但你是不是觉得它也有些吸引你了呢?
因为这些理由,我认为这些小说是宗介和[强弩]故事的开始——也是宗介自己的故事。如果从前你问宗介“为什么去学校?”,直到昨天为止,他还会回答说“因为是任务。”但是现在他会回答“因为我想去。”这么一来,他就必须面对即将到来的困难了。
说开又说,我想说些事。一个英雄的背后不能没有女朋友的教训——天哪,真可怜。但我认为这只是你年轻时的事。这不能完全等同于GOLGO13上的故事。因为他不可能真的反抗小要。“女人既强大又美丽。”我经常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我正观察那些让我为她们工作的勇敢的女性,喔~
现在才是第三页对吗?当我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想“我要把这个还有这个写到后记里去。”但当我完成写作的时候,我想的又是“怎样也好啦。”就算是写一份报告也成。没有是什么好说的,每一天都很平常,这样我只好写写近来的新闻。我可以说说从長谷川买的瓦尔基里手办(PS游戏《女神侧身象》的主角)。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得另花20页纸来写了。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到香港实地取材。就我一个人。这次香港是主要的阵地,但是为了适应剧情和节奏的要求,我不得不去掉一些描述,删减情节,真让人失望。当然,总是有些情节会被否定,不过有机会的话,我想再到香港去一次。
这里我想借块地方写点私人的东西:(以下人名为日文发音,抱歉这个翻译工作实在是太困难了,我宁愿去再翻一部小说也不想干这个——译者)
Tomohiro Nagai,我收到了単行本——非常感谢你。我很抱歉没有回信。每个月我看的时候都会高兴地笑出来。
Retsu Tateo,谢谢你的巧克力。大家都是邻居,下次我们做饭怎么样?我想有新的进展。
Ichirou Sakaki,感谢你的新年贺卡。很抱歉我没有回你。
Toshihiko Tsukiji,我忘了保持联系。你的眼睛怎么样了?下次好好喝一杯。
Giguru Akiguchi,下次来东京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还有四季童子,恭喜你。我很抱歉,新的生活让我很忙碌,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跟我说。
好了,那么,因为这部小说非常厚,而且很沉闷。我想下一部我会写得轻松明快一点。那些担心FMP系列会象这部一样黑暗的人,请不要担心。
下一次,我们将和宗介再次历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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